进了山,那可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而且常浩可不认为这火都烧成这样了,那些响马贼还会继续派人进山来搜人。
不过想要进山,他还有一道难关要过。
那就是那些受命封锁上山道路的响马贼们。
奔跑间常浩又上了一道大路,这条大路通往村子西边,正连接着进山的小路,在路的尽头,肯定有响马贼在把守,因为离着远远地常浩便已经看见,在路的尽头,道路中央,烧着一堆篝火,照亮了周围一片,边上更有人影在来回走动,甚至还有些人骑着角马。
其实常浩也可以从别的地方上山,路是人走出来的,想要上山,到处有路。
可问题是常浩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有响马贼的暗桩藏在暗处,自己贸贸然闯过去,万一被这些暗桩发现了,直接一冷箭把自己摞倒,那可真没地说理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常浩不想冒这种不在自己控制之内的险,哪怕这样的风险其实很小很小。
所以他还是选择了从这条路上山,都已经骗过了这么多响马贼,他觉得自己这一次也很有把握。
他就这么沿着路直直地跑了过去。
离着远远地,他就开始一边跑,一边大喊起来。
“伍头领有令,兄弟们速去村中救火!伍头领有令,兄弟们速去村中救火!”
他一路喊着过去,前方果然如他预料般地起了些骚动,不一会,就有一个响马贼纵马迎面而来:“前边是哪个兄弟?伍头领下的又是什么令?”
“伍头领有令,说人已找到,让兄弟们不必守在这里了,速速赶去村中帮忙灭火!”常浩见有人来,连忙停下,喘着粗气向马上那人回答,又道:“累死我了,一口气跑了这么远!”
不料那骑马的响马贼却没那么好糊弄,打马到常浩身前停下,又听常浩把话说完,这人却是没有动弹,只是上下打量着常浩。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他不冷不热地开口向常浩问道,盯着常浩的双眼中,眼神凌厉。
他手上长刀的刀尖,更是隐隐地指向了常浩。
常浩见状不由暗暗吃惊,知道对方这是起了疑心,这一路过来自己都蒙混过关了,没曾想这最后一关却没这么容易过。
当下他便沉声道:“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那响马贼淡淡地说道,依旧紧紧地盯着常浩,“只是觉得兄弟你很面生,这一次出来的人,我薜飞虽然不能说全认得,但也都是眼熟,可兄弟你我看着却一点印像也没有,你说奇怪不奇怪?为了以防万一,兄弟你还是快点报上名号,再把面巾取下来让我瞧上一瞧!”
看样子是不能善了了,常浩暗叹一声,又佯怒道:“薜飞你莫要欺人太甚!”
在常浩想来,自己这么一怒,对方少不得又要说上几句话,然后自己便可以抢先动手劈了他丫的。
反正都是讨不了好,不如先下手为强!
但让常浩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话音刚落,那马上的响马贼却已经抢先一刀朝着自己当头劈了过来。
所幸常浩已经有了动手的打算,心里有所戒备,这才没被这一刀给砍个正着,大惊失色之下,他怪叫一声,脚下连退,险险地让过了这一刀。
但是第二刀又到了,那骑马的响马贼武艺竟是极为高明,常浩无奈,只得又退。
“好小子,能接连躲过你爷爷这两刀,也算是能的了!”
那响马贼一边追砍常浩,一边哈哈大笑:“小子,好叫你死个明白,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你爷爷我大名不叫薜飞!你连爷爷我也认不得,怎么可能是咱们自己人!”
常浩这才恍然,看来眼前这人在响马贼中很有些名气,便是蒙着脸响马贼们也不会认错了他,自己想取巧,却反而被他给诓了,真真是阴沟里翻船。
这时候路口的那些响马贼也开始冲上来了,见势不妙,常浩不由暗暗叫苦,对方可是骑着马,自己就算是要跑,又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角马,更惨的是,这都已经到了村子外围,自己就算想像之前那样找个小巷子躲开敌人的骑兵也没处找去。
难道又要功亏一篑?
常浩心中大悔,他发现自己还真是太托大了,忘了狐假虎威这种事情,是建立在对方好糊弄的情况下,可响马贼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个个都好糊弄?
他们横行并州数年之久,是连朝庭官府都大感头痛的悍匪,如今更是连钦差都敢劫杀,做到这样的地步,其中又怎么可能没有精明之辈?
这上山的逃路响马贼们如此重视,又怎么不会派出一两个重要人物在此坐镇?
常浩心中大悔,瞬间发现了许多此前自己从未注意到的细节。
自己的行动并非没有破绽,可这一路过来太过顺利,结果自己得意忘形了!
眼见对方纵马而来,手中长刀更是已高高扬起,常浩眼睛红了。
“尼玛,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小爷我和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