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考虑是不是就在这九原和上官小姐辞行的常浩没有注意到,当商队途经一处酒楼时,在那酒楼的二楼,临街的一扇窗户边上,有一双眼睛正惊疑不定地死死盯着自己。
商队过去之后,那酒楼里急匆匆地走出一个男子来,这男子身形壮硕,步伐沉稳,脸上肤色黝黑,眉眼间一道长长的疤痕,加上一脸的惊怒之色,竟是说不出的狰狞,看着分明就是个武夫,但他的身上,却不做武夫打扮,反而是一袭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绸缎长袍,看着有点不伦不类。
“难道是我眼花了?他不是死了么?”
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穿绸缎长袍的壮汉跺了跺脚,咬了咬牙,竟是快步跟上了商队,却又不敢离得太近。
进了九原城,在路上奔波了数日的商队照例是要停下来,找个地方住下略作休整的,不多时商队便停在了一家大客栈的门口,王掌柜早就派人过来打了招呼,商队一到,客栈里伙计便热情的迎了上来,招呼着商队众人,帮着收拾马车,照料马匹,这家客栈不小,而且看着就是专门招待这种南来北往商队的,不一会就把上官家商队给安置妥当。
常浩百无聊赖,这当中就下了马车站在一边瞎看热闹,根本没注意到暗中有人在窥探自己,到最后才随着众人一起施施然地进了客栈。
“真的是他?”那尾随商队而来的壮汉远远地看着常浩,一张脸上阴睛不定,“他真的还没死?这怎么可能?”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那壮汉沉思了一会,见商队众人都已进了客栈,便故作好奇地走到了客栈门口,拉住一个正要进门的伙计,抱拳问道:“小哥,冒昧地问一句,刚刚入住的这商队,是什么来头?”
那伙计正要去里边忙活,却被人拉住,心下便有点不耐,心想你这人多管闲事,人家什么来头关你鸟事,正想喝斥对方,转头一看,却见拉着自己的人竟然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而且那脸一看就不像是什么良善人家,自己顿时就先矮了一截。
“这位大爷,有话好说么!”那伙计赔着笑道,忽地感到那壮汉往自己手上塞了点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块碎银子,心里顿时就不怕了,反而眉开眼笑起来:“大爷问我还真是问对人了,要说这入住的商队,就没有我不知道底细的!这家商队是德兴行的,东都上官家的德兴行!”
“德兴行?上官家?”那壮汉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又抱了抱拳向那伙计问道:“我刚才看着这商队里好像有个故人,却又不敢肯定,想回去找人来看看确认一下,又怕来不及了,所以想问下小哥知不知道他们会在此处住多少时日?”
那伙计讨好道:“他们就是临时歇脚,若是没有意外,明日一早便会离开,启程往五原去!大爷若是住得远,只怕就要赶紧了!”
“多谢小哥提醒!”那壮汉想了想,又摸出一块碎银来,在那伙计眼前晃了晃,道:“就怕是来不及了,不若小哥暗地里帮我打听一下那人的名字,也好让我看看能不能和那故人对得上号?”
那伙计是个见钱眼开的,心想这是天降横财啊,可不能凭白错过了机会,连忙道:“这还不容易,就是不知道大爷你要打听的,又是哪一个,可有什么面貌特征?”
壮汉用手一指刚刚常浩站着的地方:“就是刚刚站在那里的大个子,我看着他像极了一个故人,可他变化甚大,我却是不太肯定,又怕万一认错了凭白被人讥笑,所以才来求小哥帮忙!”
伙计顺着壮汉的手指一看,心里顿时就有了印像,刚刚大家累死累活,那傻大个子却逍遥无比地负手站在那边看热闹,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他刚刚还在心里暗骂这人摆谱呢。
“原来是他啊,大爷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打听打听!”
“速去速回!”
伙计转身进了客栈,那壮汉走到对面的一个杂货摊子前,装作挑选货物,眼睛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客栈门口。
过了一会,那伙计又出来了,左右一看,便见那壮汉在对面朝自己招了招手,连忙点头哈腰地走了过去。
“如何?”壮汉沉声问道,“可打听清楚了?”
“打听清楚了!”那伙计想着就要到手的银子,乐呵得不行:“那人姓常名浩,据说是个独行的旅人,怕路上发生意外便和商队搭伙上路,大家都唤他作常公子!”
那壮汉闻言身子剧震,失声惊呼道:“他叫常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