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对方会保持着着张弓搭箭瞄准下边的姿势,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嚣张。
不过再一想到对方那可怕的射速和准头,常标还是生生地忍住了拔腿就逃的冲动,又朗声道:“兄弟,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啊!三千两银子啊!你想想,这次就算你把我拿下了,回去后又能有什么样的赏赐?能有这么多吗?以你现在的饷银,要攒多少年还能有三千两?机不可失啊兄弟!兄弟你跟着晋王,以后杀鞑子立战功的机会多了去,可能发财的机会,只此一次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觉得自己的这番说词,应该蛮有说服力才对,可让他失望的是,对方却没有任何的回应,那双眼睛里无悲无喜,他根本就看不出对方究竟是否意动。
这时候,远处已经隐隐传来了马蹄声,常标知道这是晋王卫军的大队人马到了,心下不由大急。
他不是没有想过召集人手过来和对方拼了,可自己和张胖子的手下虽然加起来也有近两百人,但为了免人生疑,却是分散在城内各处,仓促之间,自己便是发出信号,他们一时半刻间又哪里赶得过来?
等他们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兄弟,行还是不行,给句痛快话吧?”
常标大声喝问着,暗地里却对着那三个藏在角落里的手下狂打手势,实在不行,他也只能是硬冲了,总不能真的束手就擒。
但就在他已经绝望,认为不可能打动对方的这个时候,屋脊上的那人,却终于是开了口。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屋子里没有那三千两银票,你人又跑了,我岂不是要人财两空?”
正咬牙切齿决定硬闯的常标闻言不由大喜过望,连忙收回了刚刚要踏出去的脚步,连声道:“兄弟放心,三千两银票,那可是实打实的,作不了假!”
然后他又对一个藏身于屋檐下的手下吼道:“小伍,快去我屋子里把银票拿出来!就放在我床边上的那个柜子里,快去!”
那被称作小伍的响马贼眼见脱身有望,不敢怠慢,急急地进常标屋里去了,不一会,便手里捧着一个铁制的小匣子又走了出来。
“这位兄弟,我这就让小伍把银票扔上去给你,你可千万别出手啊!”常标见小伍出来,又向着房顶上喊道:“是真是假,你一看便知!”
屋顶上那人听了,又沉声道:“你就不怕我拿了银票,却依旧不放你走?”
常标哂笑道:“晋王治军甚严,若是知道了你中饱私囊,岂能轻饶于你?而且兄弟你又怎么会是这般不讲信用之人,我信得过你!”
其实常标又何尝不知道会有这种可能,不过事到如今,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是赌上一赌了。
屋顶上那人沉默了一会,终于道:“那好,你把银票扔上来我看看,若是真的,我就放你一马又有何妨?”
常标连忙招呼小伍道:“小伍,把银票扔上去!”
那小伍应了一声,从屋檐下探出半个身子,正要将那装着银票的铁匣子往屋顶上扔,屋顶上那人忽又大叫道:“等等!”
常标心里一咯噔,怒道:“你又想怎样?莫非是想反悔不成?”
屋顶上那人却冷笑道:“你让他这样胡乱扔上来,也不知道会扔到什么地方去,到时我分心去捡,你们却趁机溜了,我怎么办?”
这时那马蹄声越发地近了,而且还不止一处,竟隐隐有四下合围的迹像,常标大急,脸上变色道:“银票都给了你,我们走便走了,又有何妨?”
屋顶上那人哼了一声,道:“我怎知那匣子里有没有银票?”
常标气得火冒三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是待怎样?”
屋顶上那人道:“你知道我的位置,让他把银票给你,你自己扔上来,我接住便是!”
常标这时候已经是起了疑心,只觉得这人东拉西扯,也不知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再想想对方那出神入化的箭术,一时间不由犹豫了起来,有点担心这是不是对方设下的陷阱。
他要自己来拥银票,莫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废掉自己的一条臂膀?毕竟以这人的箭术,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啊,到时自己受了伤,想要逃走就更难了!
他正犹豫间,屋顶上那人又道:“你最好动作快一点,不然等大队人马到了,我便是想帮你,也帮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