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劝道:“算了,都少两句罢,想下山的我不强留。你们几位法术在身,下山为峨嵋派挣口气……”越越觉没劲,转言问道:“我找神农门弟子,铁头常到这屋闲耍,谁见过他来?找燕盈姝也行。”应贤锡道:“师姐找神农弟子作甚?”雪道:“我带了两人上山医治,一个神志失常的妇人,一个新生的婴孩,昨晚折腾半宿,这会儿倒安静了……”心头一紧,寻思背后久无声息,孩儿莫非已生不测?
翻手探摸,那婴儿趴伏肩头熟睡。鼻端气若游丝,颈部的血脉却宏壮之极,仿佛修炼走火入魔的情形。雪暗自吃惊,回想刚才翻山越岭,百兽奏乐,均未对他造成丝毫惊扰。象这样类似昆虫蛰伏般的深眠,绝非普通婴儿能办到。再瞧琰瑶环神态从容,一脸故地重游的遐思状。少年们抬她换手数次,担架悬移于危崖之上,她竟毫无惧态。一妇一婴状况怪异,雪愈觉不对劲,问道:“燕师姐在何处?”
应贤锡道:“凌波召集神农弟子商议派务,连rì在长chūn麓澄秀亭设座,那儿或可找到燕盈姝。我带雪师姐前往,这些朋友同去么?”留意门口站满外客,穿着乡村粗衣,一张张面孔呆憨。
雪道:“他们是三村子弟,特来拜师修道的。”峨嵋弟子似信非信,好象觉得此举全没来由。众少年心里不是滋味,寻思峨嵋弟子都打铺盖卷散伙了,咱们却赶来凑数,岂不是自找倒霉的傻瓜蛋?雪弯腰手摸担架,叫巧儿帮着抬,嘱托道:“有劳送他们去自然宫拜师。若问起,就我是接引人。澄秀亭离此不远,燕师姐我自去找她。”雪对“新师尊”心存嗔怨,先前想引村童给他添烦,怎料上山来满目荒疏,她的心凉了半截,只愿眼前一切从未看见过。巧儿也只叫:“快走快走,离他远些眼里干净,真后悔回家这一趟。”抬起琰瑶环,和雪出门奔长chūn麓去了。
应贤锡瞅了瞅众少年,懒得通名道姓,拱手声:“请。”出门又将面对群兽,少年们没那个胆量,留在屋中只等仙师传唤。赵三娃学仙意志坚定,率四名死党紧随应贤锡,硬头皮穿过试炼场,直走到连接璇玑峰的石垄前。抬头一看,高空在脚底,石垄入云,求仙者当场唬晕三个,打死不愿往前。单剩诨名“兔儿呆”的蠢子陪着赵三娃,两人各仗痴勇,一起走上石垄,抖抖缩缩的朝前挪。好半天蹭过接引桥,脚踏宽广地界,胸中才觉舒畅。举目见殿宇雄伟,金碧辉煌,奇花异草成片,尤其桥边几丛竹子绿的可爱。
赵三娃暗忖“这才象神仙住的地方嘛!想来学真法都要受些磨难,好似唐三藏取经,吃了多少苦才见到如来佛。马上我也要拜见师尊,他老人家是何形象?嘿嘿,一定比如来佛威严百倍!”
走到自然宫门口,两边玉阶站列八名卫士,衣甲鲜明气宇轩昂,掌中握持金锤银枪,赵三娃不敢仰视。应贤锡略作介绍:“他们是虎贲螭卫,驭兽门训练的jīng锐。”登上玉阶,站住回身道:“两位稍候,容我通禀。”进去一会儿,回来了,身旁多了位穿红裙的少女。
两名少年登时傻眼,但见那少女姿容妩媚,身材婀娜,红裙子薄如蝉翼,绣花肚兜贴腰半掩,露出一抹雪白柔嫩的酥胸。乡下人何曾领略过此等风情,连迟钝的兔儿呆都动了心,憨笑道:“嘿,嘿嘿,妹妹,你穿这么少,不冷哦?”
少女笑道:“谁是你妹妹,没来由套近乎,不老实。”俏脸一板,道:“我叫红袖,师尊的屋里人。你们想拜师就对我恭敬些,少打坏主意。”转身步入殿内,回首微笑道:“两位哥,快跟我来呀。”两少年骨头都酥了,迷迷瞪瞪跟着走。赵三娃悄声问:“应师兄,什么叫做‘屋里人’?”应贤锡道:“就是贴身丫鬟,服侍师尊饮食睡觉,料理各种私务。”赵三娃心头发痒,咬着手指嘀咕:“贴身,还睡觉……让这么漂亮的妹子服侍,简直是享天福啊!”
几人前引后随,少顷行至正殿zhōng yāng。只见厅堂明净,地板锃亮,盘龙宝座居中摆设,由整块翡翠雕成,jīng美剔透流光溢彩。红袖道:“你们在此候着,我去请师尊。”转过一道水晶屏风,隐入殿后金门。赵三娃满怀虔敬,垂手低眉的静静站立。过了片刻,金门内脚步微响,蓦地传来一声长吟:“唉,我,人生在世哪——!”
随即“啪啪”竹板敲击,那人慨然高唱:“
人生在世命由着天,
莫把那神明当作虚言。
烧香拜佛用不着,
也不用名山求道拜神仙,
在家中,一双活菩萨未动换。
在家中,孝敬你的父和母,
父母安乐是最大的福,
胜过富贵荣华万万年,
富贵荣华万万年……”
唱词有板有眼,一句一顿传入耳内,赵三娃和兔儿呆伸长脖颈,一前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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