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实道:“经历无数的劫难,我俩已是心心相应。大姐可为我而死,孩儿也能为她舍生,回山后她以身相许,却并非兑现幼年的婚约。孩儿现就娶了她,也不必改姓入赘。”
他的“以身相许”是指龙百灵脱离龙家,改换身份当桃家的媳妇。这四字本就含有歧义,琰瑶环又jǐng惕在先,登时转错了念头,厉声道:“什么?她把身子给你了!”假面皮透出紫红sè,双眼似要喷出火星。桃夭夭从未看她如此焦怒过,惶极失神道:“哦,哦,啊……”琰瑶环只道他承认了,捶床大哭道:“我早猜到会这样,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畜生,你干的好事啊,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算是毁在你手里啦!”桃夭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琰瑶环又“混帐杂种”的乱骂,抓起枕头朝他猛掷,忽而头晕眼黑,“咚”的一下仰身昏倒。
桃夭夭惊道:“娘!”抢上急yù救护。凌波道:“不妨事,我刚用窥心术探测,桃夫人太虚弱,稍微受法就昏晕了。”桃夭夭道:“你对我娘用窥心法?”
凌波道:“前任首徒出走的详情,桃夫人留存于记忆中,而今的异状又与师尊关连,因此不可不深究。她是真气入心而昏,身体并无损伤。”桃夭夭略觉心安,道:“读心术我也会儿,只是取自妖类的技能,不敢乱使。”凌波道:“读心窥心属偏门技,将真气侵入彼方的心脉,多少有些刺扰。桃夫人极度疲惫,待她调理好了再查罢。”
燕盈姝忽道:“按我的判断,桃夫人昏迷另有诱因。”起身走向床前,道:“她戴的皮面罩非常奇异,内含感染血脉和心神的魔力,身心受染等于病害,神农门对这种伤害久有研析。”扶琰瑶环躺平,手指伸向脸后:“凌师姐的真气渗入她心脑,面罩立即起效,阻滞血流令她昏厥,从而隔避外力的探察。我给她诊病时,已发现这个特异的机关……”摸到她脑后发际,弯指抠那面罩的接缝。
桃夭夭喝道:“住手!”甩臂疾挥,燕盈姝恰似浪打的浮萍,脚尖离地往后摔,脊背直贴到楼板。凌波衣袖鼓胀,两道真力横掠,抵化了那一挥之威。但余势猝难消止,整栋房屋震的“咯咯”摇颤。凌波道:“师尊息怒!”桃夭夭挡在床前道:“不许揭鲛奴纱,谁都不许……呃,燕姑娘,你莫介意,我不是针对你。”燕盈姝道:“面罩下藏着魔法,揭开方可察治隐患。”桃夭夭斩钉截铁的道:“不行!没有我娘的允许,绝不可暴露她的真容!”
燕盈姝暗忖“有何见不得人处?即使她被毁了容,我毕竟是医生,还会嫌病人丑怪么?”意yù再辩,眼瞅凌波神sè镇静,登即省悟“大师姐遇事何其敏锐,我都看出面罩有问题,她必然察知更细。揭去此物的后果她已有预计,我就不要节外生枝了。”移开几步,垂手道:“弟子谨遵师命。”桃夭夭神情稍和,拿被子盖住琰瑶环,枕头垫在颈下。
凌波道:“让桃夫人安歇罢,我们楼下详谈。”桃夭夭头同意,眼光瞟向燕盈姝。雪道:“你们都走好了,我守着服侍桃夫人,我绝不会惹她哭闹。”语气颇显生冷。桃夭夭明白,先提及与龙百灵的恋情,雪听了憋闷,一直不吭气,临末冷言两句聊作排遣。桃夭夭知道没法劝,微微苦笑,随凌波走入楼梯口。
楼下铁头犹在打坐,凌波吩咐道:“用不着作法了,你去给师尊找些衣服来。”铁头依言出屋。凌波续命燕盈姝留守栖神阁,道:“夜里恐桃夫人病势反复,燕师妹留在屋中便于护理,师尊看行得么?”桃夭夭道:“烦劳燕姑娘了,适才冒犯,请多包涵。”燕盈姝一笑,退入墙角侍立。
此刻斜阳西斜,屋外物影模糊。桃夭夭扯把椅子坐了,请凌波坐下议事:“诸多疑难未解,要请教凌师姐。”凌波摸到下首坐好,道:“不敢当,师尊郑重理事,弟子自当全力辅佐。”
桃夭夭道:“关系我娘,不得不郑重。”看了她几眼,笑道:“亏你排下这场**重逢的好戏,治的我老老实实。”凌波离座道歉,请师尊惩处隐瞒不恭之过。
桃夭夭连无妨,心里却嘀咕“虽是出于好意,但把我耍的云里雾里,实在太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