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道:“明摆着啊,统管玄门我吃力的紧,急盼大哥帮衬。”将石桌移近床前,搬个酒坛当板凳,与李凤歧对面而坐,续道:“当初结拜时大哥言明,要我接手天龙神将的担子。谁知乱尘大师整副重担全交给了我。唉,统管九门徒众,应付道宗七派,消灭魔首妖皇,哪一件不大耗jīng力?我原以为有兄长支持,哥俩风雨同担,不失为人生一场快事。早知是人散茶凉的局面,打死我也不愿答允乱尘大师。”
李凤歧冷笑道:“你当我是负义凉薄之辈,害怕担责才疏远你。”桃夭夭道:“大哥不是那种人,就请出任剑仙首徒,与弟携手共进退。”李凤歧道:“剑仙首徒不是凌波吗?”桃夭夭道:“不瞒大哥,我总觉她老谋深算的。不比咱弟兄推心置腹,可以托付身家。”
李凤歧默然,似乎认同他的评判,隔了会儿道:“剑仙首徒我决计不干,也不会眼瞧着你发愁。”桃夭夭一怔,随即省悟,喜道:“大哥早有妙策!”李凤歧叠着两个指头:“只须找到那个人,你的重担立可交脱。”桃夭夭忙问:“谁?”李凤歧道:“原驭兽门首徒,人称‘魔屠’的百里文虎。”
桃夭夭轻念:“百里文虎,百里文虎……”李凤歧道:“此人有气概,有担当,一身虎搏龙神功威震四海,若寻他回山主事,比你我二人强多了。”桃夭夭一拍脑门道:“我想起来了!大哥提到过这个人,还要我去什么铸颅峰解救囚犯,亲手交给他。”
李凤歧道:“铸颅峰里关的是他老婆,芳名‘佛面剥金慕兰若’,据传jīng通奇巧门法术。早先有一位前辈设下梦局**,引我前往铸颅峰拜会她。”桃夭夭心念微动,问道:“设梦局的前辈,那是谁啊?”
李凤歧答道:“那前辈叫玉银童,峨嵋派二祖亲传的徒弟。派内的首脑若生变动,他必会入山显摆辈份。上次他来见我,峨嵋派刚经历了金轮教攻山的惨变。他本是冲着新任天龙神将来的,到此看山场凋零,气的大骂师尊无能,竟被金轮教欺上了门。那时候我也想,若有‘魔屠’百里文虎护山,断不致遭此大劫,于是问他如何找回百里文虎。玉银童领我神游铸颅峰,若能救得百里夫人脱困,文虎自会现身报答。玉银童品行低劣,仙家秘闻倒是言出必中。”
桃夭夭笑道:“品行低劣四字评的准,没冤枉他。”李凤歧道:“玉银童好争名位,师尊大位传入你手,他必来找你的麻烦。”桃夭夭笑道:“麻烦已解决了,玉老前辈正坐关面壁呢!”当下详述捉拿玉银童的始末。
李凤歧听完微微头:“昨天长chūn麓邪气翻腾,象是有邪魔侵入。你的宇宙锋所向无敌,我料你出剑必胜,所以没有参与,没想到是玉银童生事。”皱眉凝思,沉吟道“玉银童这回跟头栽大了,此人狡猾顽固,怎生从他嘴里探得铸颅峰的路径,得想个巧妙办法。”
桃夭夭道:“探查铸颅峰是为救那个慕兰若?”李凤歧道:“这还用问?救妻子引出丈夫,让百里文虎当头,我们乐得丢开手过清闲rì子。”桃夭夭笑道:“兄长是够义气,估量挑重担太累,干脆拉弟一同当逃兵。”
笑之中,李凤歧正摸着一个酒瓶,张大嘴对着瓶口,摇几摇仍是空的,怒sè乍现,甩手“咣当”摔碎在墙壁上。桃夭夭满脸尴尬,讪然道:“弟讲句玩笑话,兄长莫要生气。”
李凤歧盯着他,好半晌不动声sè,忽然间开了口:“我有那么气么?连rì避开你为了何事?别推卸责任,既拜了把子,替你砍头都无妨,开两句玩笑更没关系,做哥哥的名声臭到了家,还怕你取笑。即便是峨嵋派的声誉名望,在我眼中也抵不上一坛烧酒,随你糟蹋,不值得动气。”
桃夭夭越听越惶恐,赶紧起身立正,道:“弟做下的错事数不胜数,未知那件冲犯了兄长。尚请明言指出,其后认打认罚,直到兄长解气为止。”
李凤歧道:“好,今儿窗户纸挑破,我也不怕你难堪了——咱们月亮地里耍银枪,明(梭)吧,雪百灵你娶哪个?”
桃夭夭张口结舌,一时没会过意。李凤歧手指轻敲桌角,道:“我为你的婚事焦心呢!东野雪,龙百灵,两位姑娘深恋于你,总该有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