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管他什么仙宗神宗,师尊的亲娘遭此大辱,峨嵋弟子岂可坐视!那恶女人不来则已,来时峨嵋派定把她杀个片甲不留!”
琰瑶环冷冷的道:“你舍得杀丈母娘?”桃夭夭一呆,无言以对。琰瑶环道:“我的儿啊,最大的隐忧正是你呀。假如你和灵儿结成夫妻,宓文妃成了你的至亲长辈,峨嵋派还能跟她争斗?乖乖等昆仑派收编算了。”逼近身前道:“宓文妃定下娃娃亲,亲生女儿许给了你,她安的是好心吗?”桃夭夭额头汗水涔涔,暗想“母亲力阻我和灵儿作夫妻,刚见面还为此大发雷霆,原来中间包含这么多内情。”龙太太招亲纳赘之迷,好象终于有了答案。念她设谋深远,桃夭夭既害怕又愤怒,对龙太太的恨意几乎刻进了骨头里。
琰瑶环道:“你是桃行健的儿子,迟早继承峨嵋首领的位子。宓文妃算准了此节,宁用女儿作棋子招赘你,誓要抢占两派相争的先机。哼,现今你当上了玄门师尊,就宓文妃而言,真是超乎预期的好结果。”桃夭夭大声道:“娘亲放心,孩儿绝不教她得逞,绝不当那宓文妃的女婿!”
峨嵋众徒缄口默思,虽觉琰瑶环的法牵强。但师尊娶妻确须慎重,万一因此把强敌引入内部,峨嵋派往后的rì子就凶险了。众人交换眼sè,都是很以为然。琰瑶环轻叹一声道:“只可怜龙百灵姑娘无辜卷入yīn谋,被亲生母亲利用,之后必将弃如草芥。”踱到龙百灵身旁,轻抚她的右肩,含泪道:“龙家重男轻女,这孩子从受够了苦,我是知道的。”
何九宫道:“那龙太太不利于峨嵋,龙师妹又是她女儿,再做峨嵋弟子合适么?”琰瑶环抢着道:“当然不合适,所以我恳求众位高贤,发发善心让龙百灵脱离峨嵋派。我自带她远离纷争,找片世外净土,彻底洗掉尘世给她的伤痛。”摸她柔软的秀发,轻声问:“乖孩子,你好么?”
龙百灵一动不动,浑身仿佛掉入了冰窟。往rì她与琰瑶环相见甚少,纹面刺字等**毫无知闻。桃夭夭讳莫如深的“辱母之仇”,想来主要就指这桩事了。本已料到会是婚事的障碍,未曾想琰瑶环一连串的编排挑唆,牵入昆仑和峨嵋的纠葛,阻婚之障给她弄成了遮天铁幕。今后若想亲近相公,先得过了峨嵋派这关,其艰难远非rì前可比了。
百灵一向机变如神,此刻却四肢僵冷,心念凝滞,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牢牢箝制。绝望之中深感纳罕“瑶姨的这条计好狠,好绝,不惜拿己身的羞丑作文章,制的我和相公丝毫反抗不得。她实是足智多谋的高人,这些年来掩藏的真好。”又觉琰瑶环指尖轻触颈肤,暖暖柔情流入心田,这份疼爱真挚亲切,却是半分假装不来的。一刹时,龙百灵热泪盈眶,对琰瑶环怨嫌全没了,只想扑进她怀中痛快哭一回,让这温情永远包围自己。
她那眷眷依恋的心境,凌波已然察觉到了,道:“嗯,龙姑娘也愿跟随桃夫人。但脱离门派须师尊允准,师尊意下何如?”桃夭夭道:“呃,好……好吧。”暗思除此别无良计,灵儿陪伴母亲,他rì尚有相见的机会。然而此刻愧痛yù绝,竟没力气看她一眼。雪与他灵犀相通,眼看百灵失势却殊无喜悦,反而怅怅然若有所失。
琰瑶环奇计告成,重新戴好鲛奴纱,道:“战书我是带到了,大伙儿准备迎战昆仑派吧。明rì我带龙姑娘离山,宓文妃再也占不到便宜,峨嵋派大可放手跟她一搏。”桃夭夭道:“驻行都随母亲的意思,自有人保驾,儿在山上替您报仇雪恨。”凌波道:“桃夫人宽坐,稍待还有事请教。”谈论间时近中午,在外待命的弟子轮流去吃饭。亭中群英炼气养身,饥寒难侵,凌波更修辟谷之道,只叫人送来几杯清茶。琰瑶环饮食随众,多叫了两块芝麻饼。桃夭夭劝道:“娘亲远来劳乏,该吃好的滋补滋补。”
琰瑶环笑道:“龙家山珍海味够好吧,为娘每天如咽土石,倒不及这饼爽口。”
凌波道:“桃夫人在龙家受苦,是因为前夫的原故么?”
琰瑶环道:“这话什么意思?”
凌波道:“据桃夫人讲,那宓文妃刺字尊面,为的是向峨嵋派宣示敌意。假设桃夫人不是峨嵋首徒的妻子,定不会遭此大难了?”此言极其犀利,暗指琰瑶环改嫁龙家,早已不是桃行健的妻子。豪门内眷争风吃醋,彼此加害,却与峨嵋派有何关联?挑拨峨嵋大战昆仑,颇有挟公报私之嫌。众人想到这,一齐脸sè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