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以这种方式修道么?”忽觉怅然若失,举起手握了握手指,微风从指间穿过,凉飕飕触感真切,却又无从把握,嘀咕:“何处来何处终,我若命终在今rì,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无相道:“中国有句俗话叫‘吉人自有天相’,幽冥江都被你填了,你的命大的很呢,呵呵,何必枉思去rì?”桃夭夭道:“嗯,我想弄清此处幽冥江的成因。”无相道:“那得问昆仑派仙人。”指向武运堂后方,道:“以殿后白骨松为路标,行三千里到云笈庄。你去和赵云笈谈吧,我赶着上路哩。”甩开大步走入黑暗,身影隐去了,旅人的歌儿渐飘渐远:“前边道路长又长,我已疲倦仍奔忙……”
桃夭夭伫立良久,几片枯叶拂过面庞,梦醒似的搓揉眼窝,呼气道:“我要忙的事也很多。”打起jīng神,转到大殿后面,只见风吹叶舞,一株大树参天独挺,枯干的枝条全朝着一个方向,如同干渴失力的垂死者,把手臂伸向摸不到的绿洲。桃夭夭走到树下仰观,枝梢果实惨白,竟是一颗颗骷髅。桃夭夭道:“白骨松,名副其实。”败叶沙沙洒坠,时急时缓,好象呼应着某个节奏。
此时yīn司破败,地府大乱,失去管束的鬼魂四处流窜,有时成群惊逃打斗,白骨松落叶如骤雨;有时各方安宁,白骨松叶子落的慢了。桃夭夭寻思“这怪树的叶子时落时静,正显示群鬼的动态。”循着树杈的指向驰行,少时行完三千里路程,望见前面屋宇棋布,柳树成排,一座古雅的庄园映入眼帘。
来到庄前入口处,许多鬼魂倒卧路旁,缺胳膊断腿“哎哟”呻唤。穿蓑衣的郎中奔走其间,忙着给伤鬼包扎上药。桃夭夭沿路看去,忽有人近身道:“混元上仙驾到,宋六素这厢参拜。”一躬倒地,抬起头笑容可掬,却是舍生河上撑船的那个船夫。桃夭夭道:“咦,你叫宋六素,你是艄公啊,怎么跑这儿当医生?”宋六素手打拍子,开腔唱道:“此事讲起源流长,仙……”桃夭夭道:“拜托别唱曲,白话成不成。”宋六素只得道:“我是鬼医弟子,平常兼作船工。”
两边又走近五个披蓑男子,作揖道:“我们都是鬼医云笈道长的徒弟,拜见上仙。”桃夭夭团转还了个礼,道:“云笈道长于我有大恩,我要叩阶致谢,还烦各位指引门路。”宋六素道:“愿效微劳。”自领桃夭夭入庄,其他弟子各司其务。行至庄门,路边柳林光华灿烂,一群群白鹭时翔时栖,衔来地河珍珠镶入柳枝,星星荧光明净。或有老旧暗淡的珠子,白鹭便用长喙取下更新。
宋六素道:“柳树放shè的光明,可照亮鬼眼,使他们很远就能望到。”方看时,树下道旁残躯横藉,病弱受伤的鬼魂们随处躺卧,走进庄门愈见众多,回廊庭院几无插足的空隙。宋六素命庄丁搬移伤患,清开径,一面道:“地府各狱已破,鬼魂四处作乱,受伤的比往rì多出好几倍。”
桃夭夭道:“这庄子专门收留伤鬼?”宋六素道:“是,收治流离失所的游魂。各狱鬼囚受刑消罪之后,强壮的鬼魂征入灭魔军,伤病者若有惜命延生的觉悟,可循柳明到庄上医治,云笈道长从不拒却。”
桃夭夭叹道:“云笈道长果然仁厚,连鬼魂都医治。同属昆仑仙宗,武玄英他们抹煞人xìng,所作相去霄壤。”宋六素解释道:“鬼xìng非同人xìng,除之符合正道,这云笈道长是赞同的。他之所以医治鬼魂,只想从中选取修仙的门徒。因为惜命常是修仙的初衷,渴盼长生不老,修行方可恒久。”
桃夭夭忽起疑念,问道:“你是人是鬼?”宋六素先不答,撩开衣襟,取出条血淋淋的狗爪,“咔嚓”咬下一块,道:“早先是鬼卒,修道两百余年,鬼气炼作仙气,一般就看不出原形了。”桃夭夭指着血肉道:“你这是干嘛?”
宋六素道:“人生前爱吃荤腥,世间常有七种恶荤,狗爪,马皮,人肠,猪胆,牛脬……人食之成习,修仙戒除六荤,只有这狗爪子的荤味难戒,故取名叫宋六素。”吃完抹干血迹,笑道:“平rì唱歌念诀,很久未得闲聊。今儿着着旧xìng复发,教上仙笑话了。”桃夭夭暗思“鬼xìng怪异,当真如此?”皱起眉头,不再跟他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