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溯源虚空伏爪牙5

    爆破乍息，剑已收回，桃夭夭两耳发闷，手臂震的微酸，回望光网密合归整，讶然道：“好强的雷电，几乎能和宇宙锋抗衡。”云笈道长道：“那是天雷剑的几道余光，峨嵋祖师昔年布下的。”桃夭夭道：“风雷水火四神剑？”云笈道长道：“天雷剑，是最犀利的造化之剑，鬼魂妖类近之即灭，因此没让鬼徒们跟随。”夜千影抖瑟道：“船烧焦了……”顺他手指看时，一缕余烟飘起，船尾两寸长的木板烧作焦黑。桃夭夭出剑力道十足，时机稍欠jīng确，导致雷光离船太近，给船体造成轻微的破损。

    云笈道长探身察看一番，坐回原位道：“足下似没完全掌握宇宙锋的用法。”桃夭夭赧然道：“晚辈剑术低微，有法宝也不会使。”云笈道长轻叹道：“你不会使剑是万幸，若非如此，大祸早已铸成。”桃夭夭心里一紧，暗知此节攸关生死，忙道：“愿闻其详。”

    云笈道长道：“宇宙锋的神力只能通过人类发挥，是以魔剑之主非‘真人’莫属，玄学典籍常谓之‘真人’，然则何为真人？遇事率xìng而为，张扬dú lì，不受境遇和外力的扭曲，迥然不若其他物种，那便是纯乎其纯的人类。仙魔两道特立独行者甚众，或者修xìng清淡，或者曲xìng乖张，他们虽然无拘无束，但xìng行都有别于人类了，不能算作真人。凡人屈从生计压迫，人xìng压抑自不必论。另有强横败德的狂夫，纵yù无忌的恶徒，又失掉了人xìng中的仁善，行同禽兽，非真人也。忠臣义士宣扬道德，固步自封，也不是魔剑的真主。”

    剖析循序入微，云笈道长轻捋须髯：“既要具备人最真的‘仁xìng’，又可纵情肆行，冲破常法所限，超越忠jiān，贤愚，善恶等类别，此等‘真人’特异而稀少，所生yù念才是最纯的‘人yù’，能将宇宙锋的神力发挥到极致。”

    桃夭夭道：“是了，宇宙锋也我独特。”云笈道长道：“据仙界旧传，前代剑主武藏丸也很独异。蓬莱仙宗修道灭yù为主。他修成蓬莱神功，yu望却无减少，人xìng坚真极为罕见。取得宇宙锋之后，武藏丸痴迷斩敌夺法的威力，很快沦为杀人狂魔。足下犹未步其后尘，除了神木甲在身外，还因早先不善运用道法，现今与宇宙锋合魂不深。”

    桃夭夭疑道：“宇宙锋与我合魂的深浅，道长是如何分辩的？”

    云笈道长道：“万仙斩，斩万仙，持剑者杀敌夺法，实际是将敌魂收化，检索魂体内记忆的技能和法学。宇宙锋的神力随之转变形式，产生各类效果，看起来就象夺取了敌方的法术。”桃夭夭怔怔的听着，魔剑之秘方始闻悉，忽想“昆仑派jīng于炼魂之道，所以道长知晓其中的关节。”

    云笈道长接着：“武藏丸使剑可以做到收发无兆，人剑混同，威震三界六道。你用剑还要作势运劲，剑锋微存漏隙，可见合魂未及过半。使用宇宙锋越久，灵魂与之融合越深，足下较武藏丸相距甚远。”桃夭夭道：“假如rì后合魂深化，我也将变成武藏丸那样的杀魔？”

    云笈道长道：“未必然，事事无绝对，我总觉得你有另一种命数。”轻轻叹息一声，垂着头道：“武师叔却不这么看，定要把你当恶魔除掉。”着，双掌倏开倏合，袖里掉出三片灵龟甲爻，“吧嗒”蹦了几下，搭成个“蜷在北”的爻形。挥洒间卜了一卦，按昆仑卦理却为大凶之兆。

    桃夭夭道：“您放心，下回再遇武玄英发难，我用昆仑剑术应付，不会被她引出魔气。”

    云笈道长眼观龟壳，叹道：“我本想消除法咒后再告诉你实情，但此行凶险，怕是别无机会了……”抬头正视桃夭夭，忧沉的道：“武神已将讯息传向外界——峨嵋派为魔道把持，联合蓬莱派进攻昆仑。散居各处的昆仑仙人务必前来相助，齐上峨嵋山决一死战。”

    桃夭夭道：“峨嵋联合蓬莱？这从何起……”一转念想到“武玄英杀不了我，斗不过药师丸无相，就借口峨嵋蓬莱联手，让昆仑仙人助力打群架。”云笈道长不睬他质疑，赶着嘱咐：“等到法咒消抹完毕，足下切勿回峨嵋山，先寻密处躲避些时rì，武神找不到对头便会收兵。”

    桃夭夭苦笑道：“您想的太简单了，那位武神大驾出动，焉有不战而收兵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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