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藏地;前些rì子峨嵋山大战,同样又是凌波以“解怨修好”的理由放走了子虚天师.......种种迹象表明她必为邪道一方,故而处处护全邪魔。可为何又会召集峨嵋群英强攻金轮教魔巢?为什么峨嵋每次濒临灭亡时,她又一次次挺身而出,挽狂澜于将倾,扶危厦于即倒?
欧阳孤萍道:“玄门若是刀刃,魔道就是磨刀石,她要让两方斗而不亡,长期争斗下去,好给妖皇磨炼出最强的真武阵。”
众人恍然大悟,常言“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玄门每经劫难又重振门庭,实力必定大为增长。送桃夭夭去白露坪除妖,引出李凤歧重任天龙神将;集九阳徒众围攻邪教,重建真武阵各部分战力,一桩桩事件皆为凌波所策划,看似促成宗派之兴,成全同门之义,没想到其中竟然包含巨大yīn谋。忽然一个女声大喊:“不对!全错了!你们误会了!误会了大师姐她的意思,你们错怪大师姐她.......”雪抱住头不住摇晃,宛似万根钢针扎入脑髓般痛苦。战端初起时她便站着发愣,此时却像被炸雷惊醒,莫名慌张又不知所措。龙百灵叫道:“你发什么傻!快入真武阵啊!妖皇已灭,赤睛大鹏无法借取阵法效力,我们结成坚阵才能避免陷入异世!”百里文虎道:“此言极是,用丹阳九转连通真气,把唐连璧拉出来。”黄幽疾呼:“破她眼中红光,那是魔气凝结所在!”桃夭夭却道:“不,她那划出秘道破开虚空的笔,就是天雷剑的本体.......我们必须先夺取天雷剑.......”
纷乱的话音似已飘远,雪只听对面道:“师妹,他们都不愿为玄门尽忠。我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的。”
雪抬起泪眼,嚅嗫:“师姐,大师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凌波神态温静如常,一根头发丝都未见散乱,微笑着:“我会让你明白是怎么回事。师妹,我现在就送你去看,送你去完成最关键的那一环。”长袖倏地舒展,隐隐露出闪光的坚物,至此伪装尽除,可看出光芒俨成长剑形状。桃夭夭大叫:“不要受她蛊惑......”疾施丹阳九转仍慢了一拍,真气仅仅缠入经脉,却未能将元神留住。雪眼里一花,恍恍惚惚之际,已然置身于另外一个空间。
四周林木葱茏,水流潺湲,上方星光璀璨,幽蓝sè的薄雾宛若神秘女郎的面纱,半遮半掩着山谷、高崖与碧潭。此景深邃奇美之极,足以令人见之忘却万般杂念。雪打了激灵,认出这里就是止观法界,忽又听断断续续有哭泣声传来,当下循声走了十余步。一眼猛见巨石兀立,上面竟是大鹏鸟的雕像!
石头前面有人边哭边求告:“祖师,请您给我指一条明路吧,我该怎样做才好.......”从树叶缝隙看过去,只见凌波跪在那大石前,手抹泪水仰着头,神情既伤心又无助,什么沉稳、睿智、端庄等等为人熟知的特一概全无,跪在那儿的凌波,无论从相貌和身形上辨认,都只是个十四岁的峨嵋女徒。
雪浑身一震,胸口似被铁锤砸中,一个惊魂动魄的事实在脑中显现:“这是.......这是十几年前啊!凌波师姐的眼睛还没瞎,李师兄还没离开峨嵋山!这是十几年前的止观法界!”略略定神,又想到“止观法界连接苍琅密境,所以这能找到赤睛大鹏鸟的神像。原来凌师姐早就偷偷潜入止观法界,她一心想振兴玄门,找本派上乘道场修炼道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寻思间,只听凌波哭诉道:“乱尘师尊把我许给了李凤歧,实在是........他这样做实在是比生生分开我们,永远不许我们见面还要糟糕一万倍。李师兄的xìng子我比谁都了解,别看他强装大师兄的样子,其实最不喜欢约束,强加的东西他决计不要,更何况.......他心里装了别的女人,今生今世都容不下我了。哈.......我竟然出来了,真不要脸,哈哈,乱尘果然够乱,教出我这么个乱xìng不知耻的徒弟。唉,他们叫我大师嫂的时候我好喜欢。”
尖刻之语喃喃道出,夹杂疯癫、愤怒、乃至充满孩子气的情绪。凌波从着意修持空灵之道,给人万事无愿无求的感觉。然而人之天xìng无法强压,她跟李凤歧自幼一处长大,李凤歧那种洒脱不羁,率意而为的言行恰好填补了她内心缺憾,由此萌生终身相伴之愿。她明知这种感情与功法相背,更无法表露,于是愈加作出老成淡然的姿态,岂料适得其反,越是压抑作态反而越是深刻入心了。若从细处推析,女孩儿并未深解男女情爱,只是意识到李凤歧一旦离开身边,自己就过起将永无止尽的清修生活。绝望念头萦绕如炽,引动久积的烦郁爆发,终于令十四岁的女如怨妇般破口宣泄起来。
雪听得呆了,暗想“凌波大师姐,她居然喜欢过李师兄!而且还这么刻骨铭心!这怎么可能........李师兄爱的是潇潇啊,现在又有了欧阳孤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