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激烈缠斗的场面,陡然间沉寂无声了。峨嵋九阳与东野雪真气相传,心脉相通,雪置身法界的所见所闻,众人也如亲身经历般印象深刻,思绪涌动搅起千种滋味:惊愕、怜惜、感伤、鄙夷,憎恨......比那破开的虚空更加散乱。李凤岐万没想到凌波曾对自己暗怀情愫,而且那般诡异奇崛,惊心动魄,只瞪着对面不出话来。旁边卜筹首徒连连冷笑,暗想好个清灵脱尘的峨嵋大师姐,竟会因时候单相思没结果去投靠魔道!十数年故作清高,心头那团邪火只怕早已烧烂了五脏六腑。慕兰恰好也想到此节,冷不丁的道:“天龙神将李凤岐就在面前,你这会儿跟他好也不晚啊,将来生一大堆娃儿加入玄门,效忠祖师昌大宗派的誓愿不就了了。”
一片肃杀的静谧中听见这几句话,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预料的狂暴景象并未发生,只见凌波仰面凝立,两道红光向下缩短,仿佛炽热熔浆灌入脑颅,随即身廓散发淡淡红晕。凌波显露身份时击碎雕像,才算彻底融合了赤睛大鹏的jīng魄,此刻已到“寄魂”完成贯通法力的最后一步。早先她在止观法界闭关数月,目的便是充当妖皇的替代者——倘若紫元宗真身启用失败,则由她承载仙灵魔化之魂,一如新妖皇诞生,之后邪yù随法力无限膨胀,霸占万世、掠夺万物、奴役万灵供一己所用,全都凝成魂中执念,驱动魔魂千万年疯狂作恶。不过天雷剑刚复合即遇激战,产生的罅隙尚须弥补,凌波“道果圆满”的时刻由此被延误了。按理众人本该趁机疾攻,但却不约而同的观望起来,心下暗觉诧异“每次遇到强敌唐连璧都只进不退,现下怎地没动静了,难不成他也有畏怯的时候?”
从天雷剑收起那刻起,虚空便即合拢隐没。唐连璧乍脱困陷立刻退到远处,霜风收敛凝停,摆出防守的架势。经过首次交锋,他已明白对方法力之强实属前所未遇,除了内境天山仙灵那无可思量的神通之外,还有深炼长达十年之久的天雷神剑。自己虽取得三神剑入体,毕竟炼化时rì尚浅,即便能联合施运,三剑仍存隔阂,比之凌波一剑专jīng反倒逊sè许多。他回头望了望北庐天舟,历尽无数艰辛总算走到返回古代的大门口,岂能再恃勇冒险挑战强敌?忌惮失手尽弃前功的心理,竟令唐连璧平生第一次临战迟疑不决。而百里文虎目不交睫,凝气蓄劲,大半神思放在妻子身上,防她因出言不逊遭到敌方突袭。其余人等大多自忖难敌凌波,更不敢贸然重启战局,都只眼睁睁的望着,僵持局面似将持续到永远,忽然桃夭夭走了出来。
“嗖”的轻响振空,宇宙锋泛开一圈蓝sè波纹。桃夭夭道:“何为玄门,从天命,行人道,这就是玄门。你如果想光大门派,就该信守祖师诫令,还有历代师尊和无数前辈为之殚jīng竭虑的灭魔大计!”话间蓝光如水荡舟,悄然将琰瑶环、杨川等以及鬼猃蛮族送离战场,尹赤电领一队弟子随从护卫。那边凌波默然不应,眼上红光剩尺余长短。桃夭夭叱喝:“否则你算什么峨嵋门徒?祖师耗尽心思定下灭魔计划,而今妖皇已灭,正是玄门全兴时节,你还有何不满?堕入魔道逆天而行,分明是危害本派的叛徒。”
这时红光缩敛已毕,凌波闭着眼睛,唯见嘴唇翕张:“成真武时心魔兴,亡玄门rì心魔灭,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灭亡玄门啊。”
桃夭夭借喊话之机转移人群,运炼剑体,蓝sè光波捕捉吸取空间浮动的细微法效,循三易炼成了新的剑力。宇宙锋自灭除妖皇后又获极大提升,经此一变或可对抗赤睛大鹏的神威。当下桃夭夭再不劝告,只待出剑斗法,忽而记起一事,喝问:“留待驻地的人都进了苍琅密境,连杨川都带了来,为何不见唐多多的踪迹?”
这疑问并未得到答复,凌波仰天大笑道:“天命人道!真有这鬼话?千百年间玄门任由一个个废物把持,弄得徒众自抑本xìng,受尽委屈,宗派rì渐衰弱凋败,废物们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才编出所谓祖师遗训等等骗人之辞,什么失败失意全是天命使然,什么维护人道是本派最高宗旨,焉知祖师传下‘信天命,行人道’的口号,不是称霸万世的华丽伪饰?天命人道若为真,世上还有受苦人?如果世人相互倾轧、蒙骗、欺压、残害都是天命注定,那老天爷更是最不可信赖的大混蛋,我们何必为他维护人道?哈哈,天命人道,可笑,可笑!姓桃的子,知道我为什么当初恼恨乱尘传位给你么?要不是祖师想利用你的‘真人之体’降世,那时我便已将你们这些满嘴假仁假义的师门败类碎尸万段了!哈哈哈,眼下也不算太晚,在你临死前我送你两句祖师的真言吧——人魔自来无分别,天不由我我灭天!”
罢凌波展臂旋身,宛若舒袖起舞,霎时惨红雾气弥散九霄云空,数不清的锐光闪烁其间。众人识得是剑仙门斗剑神功“剑海”,但这剑术何时无须阳光就能随手挥出!桃夭夭荡开宇宙锋迎势而上,却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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