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罚啊?”
这下倒把人问住了,以往小姑娘们难得凑一起这样玩,也没有什么罚不罚的。
丫鬟端了一盘花来,石琼玉挑了一朵桃红色的,替冬梅别在头上:“瞧,簪花了。”
小姑娘们觉得新奇有趣,都笑起来,冬梅脸涨得通红,都不敢抬头了。
又林也笑了:“挺好看的。嗯,下把我也要输一回,也戴朵花在头上。”
大家笑过了之后又玩,霍巧蓉也输了一局,头上也被簪了一朵杜鹃。几局下来,差不多人人头上都簪上了花,周榭也戴了一朵,她想了想,说:“这倒省得记局数和输赢了,只要一看脑袋上,就知道各人输了几局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可不是么?有人头上都簪了三朵了,有人头上一朵没有——比如于佩姿。她以前常玩这游戏,不比这些新手们。而且算骰子点数很在行,现在只她头上一朵花都没有了,她自然颇为得意。
大家吃茶,玩棋,说笑,这簪花的确很有意思,既不伤颜面,又活络了气氛。而且小姑娘们都正是活泼可爱的时候,头上簪的花映着一张张俏脸,显得格外明艳。
今天把表姐叫出来,看来是叫对了。
来了这么些天,又林还没见表姐这么笑过,眼睛亮亮的,脸蛋儿红红的,人特别的精神,特别的欢快。
天色近晚,棋局也收起来了。小姑娘王芷儿插了一头的花——她对心算、棋局真的毫无天份,次次都输,可怜她头发又稀,花儿多得都没地方插了,挤了一头都是。大家看着她的样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换成往常她这样被人笑,肯定早又羞了。可是今天也跟着别人一起笑,一点都不别扭。
她也从来没象今天这么开心过。大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虽然是嘻笑,可是并不带恶意。因为她们自己头上也都戴着花呢,只是多少有些区别。
“不早了,大家也该各自回家了,不然家里长辈要担心的,我也就不多留客了。”石琼玉笑着说:“只是这花可不能摘下来,得一直戴着回家去。”
“哎呀,这……这多不好意思。”
石琼玉一笑说:“所以才叫处罚啊。”
大家也都没放在心上,戴就戴呗,反正戴着也挺好看的。
石琼玉送她们出去,还特意唤了又林:“李妹妹,你停一停。”
又林停下脚步,石琼玉让丫鬟拿了一个竹节罐子出来:“这是茶叶,你带回去给伯父伯母尝尝。”
又林连忙道谢:“多谢你石姐姐。”
石琼玉轻声说:“我和大家也都不熟,咱们两家离得不远,有空的时候你和周榭过来,咱们一处说话吧。”
又林点头应了,才和冬梅一起出来。
石琼玉很会社交,这大概是京城名媛的手腕吧,今天很轻松的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了。不过一个人总不可能和所有人都交好的,广泛撒网,重点捞鱼。她和周榭显然就是重点的鱼了,一来石夫人和周家太太早年相识,还曾去周家拜访过。而她呢?
又林有些美滋滋的想,这就是个人魅力吧?
于佩姿当然知道石琼玉赠茶叶的事。奇怪,刚才她也和那些姑娘们说笑,一点都不端架子,可是她们和她好象就是亲近不起来似的。
于佩姿并没有想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刚才玩棋时她只顾自己赢得高兴了。
当大家头上都簪着花的时候,独你一个人不簪——这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只是大家本能的把一起簪了花的当成了自己人,而她这个没有簪花的,属于另一个阵营。
这并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小姑娘们也不会想到那样多。
不过到了骡车上,又林把头上簪的花取下来,在手里把玩。
这花做得很精致,是上好的绸子剪出花瓣,一层层摺叠卷翘,由不得人不喜欢。
这些花决不是随便从哪里就能拿出来当玩物的,应该是事先早有准备。
这位石姐姐……嗯,又林并不讨厌她。只是她和她以前见到的那些只会耍小心眼儿小脾气的女孩子们,很不一样。
冬梅头上的花一直到要下车时才取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的,象是怕把花给捏坏了一样。
这么高兴……可惜她明天就要回去了。
这样的生活不属于她。
但是她肯定会把今天记得牢牢的——不会忘了。
辞旧迎新,送往迎来。
又林送走了姑姑一家,当天下午,陆秀云的哥嫂就登了李家的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