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琼玉怎么也得叫大太太一声表舅母,她嫁到罗家,算得上一门儿不错的姻亲。再说又同在京城,亲戚亲不亲,全在路远近。她离朱家近,大太太自然要多嘱咐几句。
打发走了那两个媳妇,大太太对范妈妈说:“琼玉她成亲也一年了吧?”
范妈妈说:“可不是么,去年春天里头的事儿。”
大太太点点头。大儿媳妇已经有一双儿女,是没什么可说的了。小儿媳妇这进门也几个月了,还没有什么动静。
她跟范妈妈一说,范妈妈笑着说:“太太就是心急,这才多少日子。再说,贤哥儿读书用心着呢,又不是一天到晚泡在房里头。听人家说,这房中事太频了,可影响读书呢。”
“对对。”大太太点头赞同。虽然她不识多少字,可是玩物丧志什么的话她懂。儿子现在正是拼前程的时候,当然不能跟媳妇太黏乎了。孩子早晚会有的,前程可耽误不得。
连着数日燥热,终于下了两日小雨,天气凉快了许多。大太太卧床数日,现在也能下床走动走动。又林主动说:“我陪母亲去园子里走走吧,趁着天气凉爽,散散心也好。”
看在小儿媳妇这些天殷勤侍疾的份儿上,大太太点了点头。再说,她也实在在屋里闷得很。
又林扶着大太太出了院子往后头走。虽然大房和二房致力于争权夺利,无心打理。但是朱老爷子和老太太是很讲究生活品质的人,花园专有两个花匠在收拾,刚下过雨,早上花匠应该来收拾过了,地上没有残枝败叶,枝头的花开得仍然十分娇艳。
大太太问又林:“贤儿呢?”
“一早去给老太太请过安就去小书房了。”
大太太十分欣慰,儿子读书上进。刚到京城的时候难免去拜访亲朋故旧,不过儿子心中有数,没因为这个影响他的前程。
“天气热,你要多用心些,让他吃的可口些。另外,用功是好事,也得适度,晚上别让他熬太晚了。”
又林恭恭敬敬的应了下来。
有范妈妈的提点,她当然知道婆婆的喜好与忌讳。在婆婆面前从来不穿过于妖娆鲜艳的衣饰——这她本来就不喜欢。另外,大太太好面子,喜欢摆派头,当儿媳妇的虽然不用象丫鬟仆妇一样对她卑躬屈膝,可也是越恭敬越好。太太说什么都是对的,自己是什么大事都不懂的,全仗太太指点教导。
又林并不觉得对婆婆恭敬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别把她当成自己的妈,甚至不当成婆婆,而把她当成上辈子遇到的吝啬又蛮横的上司或是刁钻难缠的客户,一切就变得很容易。那会儿她刚刚工作,接手的是最没技术含量的工作,一天下来累得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
那种生活她都能忍受,更何况现在。
大太太站住脚,看着她们前方不远的一处院子。
又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院子很宽敞,矮墙上还有精致的拼砌花砖。
这里就是他们原定该住进来的院子,再些天朱长安的媳妇进了门,他们小夫妻就会住在这儿。
大太太的目光中闪动着不明的情绪。
又林轻声说:“母亲,三婶儿住的院子还在前头吗?”
大太太看了儿媳妇一眼,迈步朝前走。
不过她还说了一句话。
“让他们再得意几年。”
又林明白大太太的意思。
他们是长房,将来朱老太爷和老太太不在了,大太太肯定会把二房扫地出门。
也许正是这个想法支持着大太太如此迅速的康复。
又林的想法和大太太可不一样。朱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仍然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有他在,朱家才有现在的太平富贵日子。一旦没了朱老爷子,这个家立刻会垮,大老爷二老爷都撑不起门户,朱正铭朱慕贤他们兄弟还顶不得事。所以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大太太该巴望着公婆长命百岁活得更久些才好。
不过又林知道大太太现在肯定想不到这些,自己也犯不上去忠言逆耳。
到了三太太院门口,虽然是大白天,院门也是关着的。
本来大太太是没想去串门——跟这个弟媳妇说不来,虽然不象跟二房一样水火不容,可是关系也说不上融洽。况且三太太陆氏自打守寡之后,跟个活死人一样,比死人也就多口气,和她对坐半天,除了喝茶二字,她多一个字都不会说。
再说,世人都觉得寡妇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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