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卿等人脸色莫然一变,先生还是太冲动了啊……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汴京城内,诸位能否息事宁人?”
声音温润如玉,如同春风拂过,一道身影由人群之中慢慢走了过来。看其年纪,大约就在二十七八之间,身着青玉白衫,腰束黑带,头发由一紫条缠起。
眉宇之间,似蕴含无限智慧,而他步伐虽不紧不慢,却只有一股飞扬,神态从容之中,一种自信由内而外散发而出。
哪怕身无半点兵甲,面对铁骑战甲兵,亦无半点敬畏。
“你是谁?”王岳冷哼一声,在汴京城内,可从未见过这样一人,而且身着布衣,只怕并非权贵,他心中轻蔑之意更甚,来了一个不怕死的,现在又来一个?
哪知男子只是淡淡一笑,面如玉,一言一语,无嚣张,亦无低调,“在下,张良。”
“张良,哪个张良?”王岳一愣,脑子一转,似乎并没有这个人,但是突然之间,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人来,不由愕然道,“你是小圣贤庄庄主,张良?”
“庄主不敢当,只是负责管理罢了。”张良并未承认,却也不矢口否认,但这番话出来,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
王岳当即脸色一变。
小圣贤庄是什么地方?那是天下读书人学习的圣地,但凡能在小圣贤庄读书之人,将来有极大一部分可进‘太学宫’以及‘东书府’,更是朝廷栋梁出处,一旦为官,位极人臣,……而能掌管小圣贤庄,又岂是寻常人等?
不大的年纪,神态怡然,哪怕站在铁骑战甲兵面前,依旧负手而立,足见内心强大自信以及一种自负!
这是一种对自己的肯定!
千人之中,哪怕穿着在普通,依旧如一颗明星般让人无法忽视。
张良一人可能王岳并不惧怕,但他背后乃小圣贤庄,与朝廷大小官员甚至王侯将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句人话,只要不是明王亲临,任何人都要给小圣贤庄几分薄面。
王岳虽纨绔成性,却也不是糊涂到家,若在这里得罪了张良,回到家,指不定家里那个老头直接打断他的腿。
只是这股气,当真难以下咽……
“张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杀他们,但他们以下犯上,更是出手羞辱我,这件事情,若不给个交代,请恕在下无法就此罢休。”王岳站在马上,居高临下道。
张良微微往前走了几步,旋即作揖,“这几位乃张良重要客人,若出了事情,张良无法向好友交待,还望王兄多多包涵,放他们一马。今日之事,张良定铭记于心。”
张良一席话,胜过圣旨令!
这是民间的谣传,哪怕有夸张成分,但也足以说明张良的地位不俗,在民间的号召力有多么巨大。
诸多之人此时竟然不再暗讽王岳,设身处地,自己要是挨了几巴掌能换来张良一句承诺,那就算多打几巴掌也是值得……
此时,在众多人看来,王岳那几巴掌,打得真是一点也不冤,甚至是赚了……
“刚才被揍的人是我多好啊……”人群之中,竟然有人发出这样的感慨。
王岳也未曾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心中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挨了几巴掌估计就是白白挨打,而喜的是,张良一席话。
最终,王岳开口说道,“好!这件事情我王岳既往不咎!”
“张良谢过。”张良再度作揖。
“我们走!”王岳返身回到马车之内,开口说道。
四名铁骑战甲兵收回兵器,跟在王岳马车身边,一场本来要经过厮杀的战斗,就这样看似平静的解决了。
偌大人群,张良收回目光,慢慢走向方孝礼面前。
四目对视,张良开口道,“你就是两位大人举荐之人?”
“学生方生,见过张良先生。”方孝礼连忙作揖,朝着张良行礼。
他虽是教书先生,但毕竟只在寒山授学,而他实际年纪,亦不过十七岁尔,何况两位大儒前辈推荐,方孝礼自然以学生自居。
他神态谦卑,少了先前的嚣张跋扈,眼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倒像个乖乖学生。
张良嘴角微微上扬,方才道,“不墨守成规,有趣,有趣,难怪两位大人如此推崇你,只是张良尚有一个疑惑。”
“先生请问。”方孝礼开口道。
“你是否早已发现我在附近?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挑衅淮相王公子?”
“啊?”方孝礼一愣,“原来先生刚才就在这附近么?方生不知,要是先生不出来,我估计会想办法打碎他的牙齿,这样他就没办法开口教训我了。”
张良脸上笑意更深,“明天开始,到小圣贤庄报道。”
说完话,张良不再理会众人,转身直接离去。
这般时候,方孝礼才是睁开双眼,正视着张良的背影,嘴里喃喃道,“小圣贤庄,张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