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南山写作的那段时间,正好有世界杯,晚上写累了,写得自己害怕了,就躺在沙发上看球。那样对我也是有效的休息。有天早上,我看完世界杯,睡不着了,就散步到了山顶上。站在山顶上,我对着长江大吼了几声,吼完后,觉得浑身通透,舒服极了。大吼是我减压的一种方式,从小就这样,也许因为如此,我说话的声音才很大,不理解我的人,以为我对他有意见,朝他发火。
吼完后,我准备下山。
突然,我听到了警车警笛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这样的声音,我心里就怦怦直跳,仿佛自己做贼心虚,我一直认为,这种声音是世界上最讨厌的声音。我看到很多辆警车开上了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来抓我的,我可没有办暂住证。或者我在梦游时犯下了杀人放火的大罪?
我忐忑不安。
警车停在了一片树林前,警察下车就朝树林子里奔去。
原来不是来抓我的,我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我对自己说:你这个孬种,你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犯罪,你不就是写了些恐怖小说嘛,有什么好怕的,以后可不要如此胆战心惊了。
我的好奇心驱使我朝那林子走了过去。
林子外面拉起了警戒线。
我根本就进不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听人说,就在昨天晚上,有个女大学生被人奸杀在树林子里。我听了这话,头皮发麻。这片树林子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一夜没有睡,怎么就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如果我听到了动静,我会不会去救那个可怜的女大学生?
回答是肯定的。
可是我竟然没有听见!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消失,我的心抽紧了。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在睡梦中梦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挣扎着朝我喊:“救我,救我——”
我从噩梦中惊醒后,不停地用拳头砸自己的头。
我恨自己。
我们总是感慨命运的无常,就像我经常去吃饭的那个小吃店的老板娘一样。那个老板娘是个很好的人,她家住在偏僻的乡下,开那个小吃店是为了供儿子上中学。他儿子我见过,是个身材瘦高的少年。他就在小店对面的黄桷桠中学读书,而且读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老板娘起早贪黑,辛苦操劳,让人感动,感动那份无私的母爱。
那天中午,我在小吃店里吃饭。
边吃饭边看一份当地的报纸。我的目光停留在一条消息上:005年10月11日,是新生上学的第三天。下午点45分左右,一个瘦瘦的男子手提一尺长的大砍刀,踹开万州卫校408教室的门,当着名女生和正在上课的女教师,在大约10分钟时间内,把坐在最后一排的女生黄兴凤连砍17刀。她的头被砍断了四分之三,凶手一边砍一边用脚不断地踢她的头、胸和背,鲜血喷溅了半个教室……杀人凶手叫袁华军。黄兴凤在一次拨打同学的电话,错把号码中的一个“0”拨成了“8”,拨到了袁的小灵通上,双方因此认识并且交往,不久就在一起同居。后来,袁把黄带走,在外面流浪了两个多月。不久,黄在网上给同学留言,说她被控制,失去了自由……黄在某天给在武汉的父亲打电话说自己逃出来了,要父亲寄钱给她做路费。10月9日,黄回到了学校,三天后血案发生……黄死前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有知情人说,袁曾经在万州拖刀杀人,是网上的通缉犯,他还是个“鸡头”,专门胁迫在校女生到外地卖淫。落网后,袁在看守所里还十分嚣张,多次吹嘘自己包养了五个年轻女人……
我刚刚看完这则消息,就听到砰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原来是一个啤酒瓶爆炸了,玻璃碎片崩破了老板娘的血管。这真是飞来的横祸,只见她的腿部鲜血直流。在场的人都十分吃惊,她自己却显得十分冷静,把一件旧衣服撕开,用布条把伤口包扎上。然后平静地对儿子说:“把自行车推过来,送我去医院。”
吓得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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