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警长没有正面回答,只道:“这家伙帮人挑货,从来不走远的,最多也就去个县城。现在一个礼拜见不着人影,这事很不对劲!”
“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婆娘说他是夜里九点来钟的时候出的门,走的时候带了一把铁锹和一把锄头。别的线索就没了。打他一出门,镇上就没人再见过他。”
对一个山区小镇来说,秋日里九点来钟已算深夜。镇民们大部分都已安歇就寝,所以才没人注意到阿锤的行踪吧。我低头琢磨了一会,猜测道:“他那么晚出去,还带着铁锹锄头,是不是偷东西了?”
吴警长摇摇头:“阿锤这人虽然无赖,但手脚可不脏。镇上这些天也没听说谁家丢了财物。”
我咬咬牙,骂了句脏话:“妈的,如果阿锤真的被人害了,那一定是姓凌的下了毒手!”
吴警长道:“是不是姓凌的先不论。反正你不能再去峰安镇了,太危险!”
我能理解老头的好意,但我并不认同:“我跟你一块去,有啥危险的?再说只要我们把证据亮出来,明确了叶梦诗的身份,凌沐风的诡计也就破产了。他还有什么必要对我下手呢?”
“你小子,你怎么就这么拧呢?你……你根本就不明白!”老头说不服我,竟有些急了。
我也急了,没好气地反问:“你说,我不明白什么?”
“我……”老头一张嘴却又噎住了,好像肚子里有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你到底想说啥?痛快点!”我不耐烦地催促着,同时也有些奇怪:这吞吞吐吐的可不是老警察的风格啊。
老头没办法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终于决定说出实情。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死了!”他紧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这话着实突然,我愕然一愣:“我死了?”
“是的,我的梦一向很准。”老头捏着桌上的空茶碗,闷闷不乐地说道,“妈的,这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你非得逼我……”
今天从一见面开始,我就觉得这老警察不太对劲,现在总算知道了原因。按照老头的说法,他的梦可不仅仅是梦,那是能显示未来的预言!如果他梦见我死了,那我的性命岂不是危在旦夕?
我心中有股很怪异的滋味,说不出是恐惧、悲伤,还是荒唐。默然半晌之后,我苦笑着问对方:“那我是怎么死的?”
老头迟疑道:“我就记得你七窍流血,那样子惨得很……别的都模模糊糊的,说不清楚。”
七窍流血。我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这真的就是我死亡时的样子吗?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倒了一碗茶,捧在手里茫然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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