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只怕婚后生活不会如意。
当然,这些话,乾隆都是用暗示和类比的方法说的,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憋曲,恨不得竹桶倒豆子,跟太后一下子全说明了。
太后倒也是聪明人,跟乾隆又是母子连心,听他在那里暗示了半天也怪类了,还不停地拿其他人的事例做比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太后听到最后也有些烦了,索性挑明了说道:“皇帝,你不必再拐着弯地说了。告诉我,是不是尔康不愿意娶晴儿,要娶紫薇?”
乾隆本不想说明的,但是见太后都明说了,他也不能再隐瞒什么,只能点头道:“皇额娘果然圣明,儿子什么也瞒不过您。这个事情,其实儿子也想说服过尔康,只是这尔康性子太犟,认准了的事情,就算是死他也不愿意改过。儿子想着,这替小辈们指婚,也是一番好意,为的也是能让他们能有个美满的家,若是真的违背了他们的心意,乱点鸳鸯谱的话,只怕到最后,他们几个,都不会幸福的。”
太后没有如预料中的大发脾气,反倒气定神闲地坐着,一面拿茶盖儿拨弄着杯中的茶叶,一面淡淡地说道:“这个事情,皇帝就不用操心了,哀家心中有数,会好好处理的。”
乾隆有些摸不透太后的心意,但见太后没有发怒,便以为她已经听进去了自己的意见,会谨慎处理这段三角关系,他正要谢谢太后成全,只听得太后又问道:“皇帝,那尔康是如何与你说的?是不说,他与紫薇是互相倾心于对方,已是私定终身了?”
“这倒没有,尔康的意思是,他与紫薇互相对彼此确有好感,但一向奉守规矩,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前些天在御花园里,他与紫薇说了几句话,惹恼了老佛爷,他也心知自己做得有些莽撞,本想来向皇额娘请罪的,让朕给拦了下来,怕他打扰了皇额娘休息。”
“嗯,皇帝如此处置,甚好。”太后现在还真有点怕了尔康这个直脾气,说什么来请罪,只怕见了自己,反而会慷慨陈词一番,逼得自己不得不将紫薇指给他了。
太后这个人,也是有这么点牛脾气的。年轻的时候,她从雍王府的格格做起,一种爬到太后的位子上,说起来也是吃不少苦的。当了二十几年太后之后,脾气也有些渐长,平日里听多了阿谀奉承的话,渐渐的也有些容不下别人的反对。像这次的事情,她明明知道尔康心里没有晴儿,却还是要强扭牛头喝水,非要将尔康的这个心意,给扳过来不可。
乾隆离开后,太后并没有立刻就去找紫薇的麻烦,而是把晴儿叫到了身边,语重心长地问道:“晴儿,此刻没有外人,你便对哀家实话实说,你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尔康?”
晴儿一听“尔康”两个字,鼻子一酸,眼泪就不禁要流了下来。她赶紧低下头,,拿帕子轻压双眼,将泪水给吸了回去,然后又挤出一个笑容,冲太后道:“老佛爷,您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来了?”
“晴儿不要转移话题,告诉哀家,你到底喜不喜欢尔康?”
“喜欢。”晴儿也没有再否认,认真地点头道,“只是,这种喜欢,已经埋在了心里,渐渐地淡了,老佛爷就不要再计较了。”
“晴儿啊,你从小长在我身边,你的心思,我又怎么看不出来呢?你明明非常喜欢尔康,只是因为尔康喜欢的是紫薇,你便想放弃,是不是?”
“晴儿的心思,怎么也逃不过老佛爷的眼睛。只是,这便是命吧,不认也不行。老佛爷,您就不要再为难紫薇了,也不要再为了我,与皇上起冲突了。”
“晴儿啊,这可是终身大事啊,你不能就这么说放手就放手啊?哀家尚且想为你争一争,你自己怎么反倒先退缩了呢?”
晴儿一面给太后敲着肩膀,一面无奈地苦笑道:“尔康是个人,不是件东西。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灵魂,我没有办法左右他的想法,又如何去争如何去抢呢?”
“你连试都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争不过来呢?晴儿啊,你的性子从小就这样,似乎对什么都放得开,却又把什么都藏在了心里。
“这便是命吧,我自小便是这样,现在要我去争去抢,只怕也是不会有结果的。”
太后没有再劝说晴儿,但她却决定,即便晴儿不去争抢,自己也一定会为她把尔康抢过来的。这个时候的太后,想的已经不是小辈们的幸福不幸福了,她把这个看做是一场战斗,一场关乎太后尊严的战斗。
太后一生气,紫薇的日子就会变得很难过。自从上次被太后骂过一通之后,她搬回了慈宁宫住,再也不敢踏出大门一步,甚至跟一般人都不敢讲太多的话,生怕祸从口出。甚至连平日里对她一向甚好的晴儿,她也不敢太过亲近,生怕惹来太后的不悦。
因为心情紧张,她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觉,而每天一到太后身边,看到她那张板起来的脸孔,紫薇的心跳就会加快,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脑子里的弦绷得紧紧的,眼看就要完全给绷断了。
可是,绷得再紧的弦,偶尔也会有放松的时候。那一天,正巧是小燕子来慈宁宫请安的时候,紫薇居然将端给太后的茶水,不小心打翻在地,虽然茶水没泼到太后身上,但那杯子碎裂的声音,还是吓了太后一大跳。
太后当即就大怒,双眼冲紫薇一瞪,提高了嗓音,不急不徐地问道:“紫薇,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你做事怎么总是毛手毛脚的?是不是在皇后那儿服侍久了,回到我这慈宁宫,就不习惯了。你要知道,哀家不比皇后,皇后身子重,有些事情能不管就不管了。你在哀家这边,休想蒙混过头。居然敢打翻杯子,来人哪,给我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