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少优翻了一页书,也没看承影的神色,开口说道:“有话直说就是,你我之间,别绕弯子。”
承影闻言,脆生生应了一句,开口说道:“今儿一早,护国公府派了四个婆子给公子请安。其中三个只略说了几句话,公子就打发她们几个下去吃客饭。只留陈妈妈一个人在堂上聊了许久。过后陈妈妈也退下去用膳。在回廊上的时候恰好遇见了秋芙姑娘。我远远站着,只见秋芙姑娘不知扔了一团什么东西在地上,陈妈妈捡起来就揣进袖里了。”
君少优眨了眨眼睛,并未说话。坐在书案前看地图的庄麟也走了过来,开口问道:“然后呢?”
承影又道:“下午公子与王爷进宫之后,秋芙姑娘便也向陈总管告假,说要家去瞧瞧。陈总管因晓得王爷与公子正为秋芙姑娘议亲,便给了假。又派了一个门上的小子驾车,并一个三等婆子跟着秋芙姑娘回去了。”
君少优抚平书页边缘的棱角,淡然说道:“婚姻大事要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秋芙虽是我的丫鬟,但这件事我许了她自主便宜之权。她要家去跟老子娘商量,也是情理之中。”
承影闻言,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口水,拿眼睛窥着君少优的神色开口说道:“奴婢擅自做主,又另派了人跟踪秋芙姐姐。发现秋芙姐姐在家里呆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回府了。秋芙姑娘走后,从他们家又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子,我派去的人跟着那小子后头……发现那小子兜兜转转最后进了护国公府。”
君少优默然片刻,开口轻笑道:“意料之中的事情。”
顿了顿,又道:“后日我回护国公府赴宴,你叫那小子驾车送我过去。”
承影躬身应是,又见两个主子没别的吩咐,欠身告退。
承影走后,庄麟走到床榻旁边挨着君少优坐下。君少优突然问道:“你上辈子活的比我久,应该知道秋芙是谁的人罢?”
庄麟一怔,刚要开口,就听君少优又道:“算了,你还是别说了。左右后日我回去,就让我自己看着罢。”
庄麟又把嗓子边儿的话咽到肚子里面,挑眉谄笑道:“管她是谁的人,这辈子都跟咱们俩无关了。”
君少优面无表情的应道:“那倒是。”
顿了顿,又道:“可就算我不计较,总不能让人算计了我去。毕竟秋芙跟我一场,若是可能,我还是想叫她心想事成。”
庄麟听出君少优话中未尽之意,不觉也跟着坏笑起来。
倏忽间便到了后日一早。
君少优吃过早膳,盥漱已毕,穿戴整齐。外头小子早已备好车马,君少优与庄麟坐车前往护国公府。
杨黛眉早早便打发了人来胡同口守着。瞧见永安王府的车驾慢悠悠过来,君瑞清与杨黛眉即刻带了阖府上下启中门迎接。
下车之后,君少优给拉车的小子使了个眼色。君瑞清躬身见礼道:“臣君瑞清,率阖府上下恭迎王爷、王妃大驾光临。”
庄麟伸手扶起君瑞清,含笑说道:“几月不见,国公爷风采更胜。”
君瑞清寒暄几句,开口说道:“王爷请里边说话。”
杨黛眉吩咐府中下人引着永安王府的马夫,随从前往偏厅歇息喝茶。自己则引着君少优去后院儿堂上歇息。承影便凑上前来,红着脸面说了声有急。杨黛眉心下会意,立刻指了一个婆子带着承影去如厕。
君少优微微一笑,跟着杨黛眉随后进了内堂。众人落座之后,不等旁人说话,君柔然率先起身赔罪道:“以前都是我年轻气盛不懂事,得罪王妃之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君少优开口笑道:“长姐不必如此。你我都是一家人,套句俗话来说,长日相处岂有舌头不碰牙的。以前的事,也是我性子执拗不懂得变通。如今你我都大了,自然不会像从前一般举止。”
君柔然眸光闪烁片刻,开口说道:“那是自然。”
杨黛眉见状,笑眯眯说道:“都是自家姐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以前都是年纪小,不懂事所以才起口角。如今越发大了,自然要懂得珍惜血脉亲情。须知外人看起来再亲亲热热,终究隔着一层肚皮。哪有自己家的人来的可信。王妃你说可是?”
君少优淡然笑道:“夫人只叫我少优便是。”
杨黛眉顺口说道:“既如此,你也称我母亲罢。”
下头一干姬妾姨娘等立刻簇拥过来,称赞了一番母子情深之类言语。君少优心不在焉的听着,直到承影从外头走了进来,凑至跟前悄悄耳语几句。
君少优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看向杨黛眉。
不知怎地,杨黛眉就是心下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