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秋芙身形一震,深深看了君少优一眼,躬身跪拜道:“奴婢给公子叩头。公子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只能但凭驱使。”
秋芙向来都是个八面玲珑四处讨好的性子,如今却能在陈妈妈当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此境遇让君少优哂笑不语。从前巴不得藏掖远离的东西,如今却像救命稻草一般握在手里死死不放。
君少优看着秋芙越加隐忍沉默的面容,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要想太多,这日子还长着呢。”
秋芙眨了眨眼睛,低声应是,然后缓缓退出正堂。陈妈妈见此情状,又是一阵摇头。
打发了秋芙跟陈妈妈后,君少优一阵惫懒。他想了想,将外事总管陈陀招进里头来,开口问道:“咱们府上可有闲钱?”
君少优自嫁入永安王府后,从来不曾伸手参与府中内务管理,也向来不问府中的银钱往来。然而早在两人成婚之初,庄麟便已经把府中主要营生开支都说与君少优听,因此君少优绝不会对府中财物状况一无所知。却依旧说出这番话来,想必是另有深意。
陈陀眨了眨眼睛,恭恭敬敬回道:“自北匈奴战事过后,王爷的食邑便到了两千户,且王爷如今是朝廷正二品大员,每年的俸禄又是一笔。咱们府上人口又少,往来也不算多,且去岁半年王爷跟王妃都没在府内,因此府中倒省了好些余钱,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言毕,立刻给身旁的长随跟班使了个眼色,副总管蹑手蹑脚走了出去,不过片刻,抱着一叠账册走进来。
陈陀从那长随跟班手中接过账册,恭恭敬敬递到君少优跟前儿,开口说道:“请王妃过目。”
君少优摆摆手,开口笑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这府中内外事务由陈公公总管,我放心的很。只是有些事情想同公公商量一二。”
君少优言语太过谦逊,陈陀的背越发弓了起来,谦卑笑道:“王妃有话只吩咐便是。”
君少优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因北匈奴归顺一事,陛下龙颜大悦,有意在明年初开恩科。因此自年节过后,京中便多了好些外地赶来科考,以及去岁科考未中的举子。这些人员太多,而京中客栈房舍有限,京郊之外的道观庙宇也大多人满为患。却还有好多书生没有住宿之地,以致每日奔波不能安心读书。我便想着在京中中等地段购买一些房舍,以一间五百文的价格租赁给上京赶考的学子们。一来让他们能安心读书,二来众多考生住在一起平日里也好共同研习学问。”
陈陀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看着君少优。沉吟片刻,躬身说道:“王妃为王爷计谋深远,老奴自然言听计从。”
心中却止不住雀跃起来。只因庄麟自幼行伍出身,重视军权兵事,却对文人书生那一套不以为然。因此这么多年来,永安王府跟文人一脉的关系向来是不冷不热。如今二皇子庄周下了大力气修葺集贤斋拉拢文士,君少优便立刻想出购买房屋租赁给科考士子邀买人心。可见永安王府一脉必不会向早先一般跟文官一脉水火不容。那二皇子庄周如今的造势就被君少优轻而易举瓦解大半。相同此事,怎不叫陈陀暗暗心喜,直呼大快人心。连带着对君少优也多了两分认可尊重。
君少优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既如此,这件事情就有劳陈公公操办了。”
陈陀躬身施礼,情真意切的应道:“老奴遵命。”
君少优摆摆手,陈陀缓缓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