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了。
只是苦了庄麟。每日在庄内不但要扮作女相,更连吟唱歌舞都不放过。百般想辙逗弄君少优开怀一笑。但眼睁睁看着身子本就不结实的君少优被腹中胎儿折腾的越发虚弱,每日吃了就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依旧心疼的要死。兼之也隐隐起了后悔之心。
与君少优的安康喜乐相比,究竟子嗣也算不得什么了。
反倒是君少优,随着腹中骨肉日益长大,慢慢能感受到一条小生命的胎动,一股血脉相连的温暖感动也渐渐萦绕心中,这等自豪期盼的情绪是君少优前两辈子都无缘感受的。如今有幸能品味一回,虽然这感受的身份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但君少优还是觉得新奇喜乐。
他按照前一世的记忆,吩咐针黹上的人用最最绵软柔滑的布料做了好些小衣裳小玩偶,又吩咐木匠打造了精致华美的小木床小摇篮,每日拽着庄麟承影在暗暗准备的婴儿房内布置不休,如此折腾下来,注意力不断分散,就连身体上的难受也消减了许多。
此次前来江浙,君少优口中虽有各种衡量,其实心下也有一番计较,想要趁此机会做出一番事业来。奈何噩耗从天而降,君少优非但不能顺遂心意建功立业,反要违背心思憋在这处小小的庄园里头,纵然这庄园修葺的再精美奢华,天长日久,君少优总觉腻歪。因此君少优怨怼之下,恨得每日要折腾庄麟来泄愤。极致后来孕期反应连连,君少优更是苦不堪言,本以为这些折磨会让他恨死了腹中的骨肉,没想到随着时光流转,君少优心中的愤恨慢慢被慈父情怀所取代,越积累越厚重的期盼也替代了每日的抱怨不休。
君少优如今为难的却是如何才能将腹中骨肉名正言顺的养在身旁。他才不会照着狗血恶俗的桥段将自己的儿子养在别人家里,不论是被好待了还是被虐待了,终究没有呆在自己身边叫人放心。
君少优苦苦思量,庄麟得知后,展颜笑道:“你放心,我早已算计好了之后的路。今儿且说给你听听,也免得你整日间胡思乱想。”
原来庄麟的计策却是把主意打到了此番作乱的倭寇身上。当日永乾帝下旨命庄麟带兵前往江浙平乱。庄麟领旨之际立刻便筹谋出了将儿子顺理成章留在身边的计策。为此他还串通了自己在暗中发展的一名死士进入军中,并为这个死士也安排了一个刚刚怀有身孕的发妻,准备趁剿灭倭寇之时让死士来个救驾赴死,届时庄麟便能以收养死士遗孤之名来个狸猫换太子,收养儿子为“义子”,总归是不会让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的。
说到此处,庄麟还特特向君少优解释了一番,言明此事不过是权宜之计,暂且稳住永乾帝罢了。等到他日大局已定,庄麟定然会公开儿子的身份,断断不会让儿子受委屈的。
君少优静静听着庄麟一番筹谋,只觉当中每个环节都需精雕细琢,精心准备,绝对不是一日之功。君少优不想问庄麟究竟安排了多久,只开口问道:“如今江南匪患已经全部剿灭,你又该如何安排?”
庄麟哂笑着摇头说道:“所谓匪患,终归是人祸。如同毒瘤一般,岂可放任不管。我早已想好了,等到此番练兵之机成熟,我便领着大军出海击杀倭寇,只要有得仗打,还愁我安排的人‘死’不了么?”
君少优摇了摇头,转口问道:“你如今练兵的事儿进行的怎么样?”
庄麟展颜笑道:“陛下虽然欣慰于我没成事,不过他想收拢水军之心却是必然的。如今孙邈正在江浙官场上斡旋,陛下的不少暗琪也渐渐浮出水面,我冷眼瞧着,这场博弈也差不多快到头儿了。届时我便将咱们早先议定的造船之策提上议程,顺便再暗中推出咱们选定的新一任水师大将。我早已将你鼓捣出来的练兵之法交给他,叫他参商习学,届时只要一个机会,这人必定能入了陛下的眼中。你放心,总不会耽搁了大事。”
君少优漫不经心地听了一回,开口说道:“不拘如何,你切记把握分寸。万万不可让陛下察觉到你在隔岸观火,暗度陈仓。”
庄麟微微一笑,展颜说道:“放心罢。如今江南的水正混着,陛下因之前种种对我放宽了不少戒心,孙邈等人又忙着对付江南世家,没工夫来监视我。只要我步步小心谨慎,做足了戏码,没人会怀疑的。”
君少优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反正你自己警醒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