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胜梦里一场醉

    “公子，您到楼上坐吧，下面都满了。您看行吗？”店小二殷勤地说道。

    聂代泽摆了摆手，示意随便即可。店小二便领着他上了二楼。

    视线落到窗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身上：“六弟！”聂代泽有些意外地喊了一声。

    “四哥！”聂代溪的声音含着一丝沙哑，朝聂代泽招了招手。

    “小二，再拿壶好酒来。”聂代溪吩咐身边的小二，聂代泽则在他的对面坐下了。

    “四哥怎么出来了，不在府里陪着四嫂吗？”聂代溪狭长的眸子眼波流动，似乎已经有了些薄薄的醉意。

    聂代泽扯了下嘴唇，算是一个勉强的笑容：“明日就是你的大婚，今晚不忙着张罗，怎么反倒跑出来喝酒？”他没有正面回答聂代溪的问题，扯开了话题。

    “趁着自由，最后的狂欢。”聂代溪半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喝酒随时都可以喝，不要今晚醉了误了明日大婚的时辰。”聂代泽看着双眼惺忪的六弟，有些无奈地说道。

    “四哥，咱们今天不说这些，你坐在这里，要么陪我喝上一杯，要么请便。”聂代溪不理聂代泽的那些说辞，直白地说了出来。

    聂代泽看着径自倒酒的聂代溪，道：“好，咱们今天不谈其他，就管喝酒。”

    “这才是我的好四哥。”聂代溪笑，白皙的面庞已经染上了两片酡红，浮动着流动的眼波，魅惑异常，风流无限。

    “好久没有醉上一场了，我醉了，要麻烦四哥送我回府了。”聂代溪一杯一杯地往下灌，明亮的眸子已经有些模糊。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醉了，是不是就可以什么都忘了，忘了身份，忘了大婚，忘了……她。

    “四哥，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为什么……我要身在皇家，为什么我没有先遇到她……呵呵……恨不相逢未嫁时……不过……只要，只要她幸福……我也就满足了……”醉了的聂代溪断断续续地呢喃着，双眸里闪烁的光亮，不知道是醉意，还是泪光。

    聂代泽看着自己的六弟，替自己斟满酒杯，往唇边送去。酒凉，心更凉。一杯酒下肚，只觉原本清醒的五脏六腑好像被烧着了一样，灼人地疼痛。不顾其他，也不顾聂代溪的喃喃自语，一杯一杯复一杯，酒入愁肠，是填不满的黑洞。呵，人清醒时，会伤心难过，是不是醉了，就能忘了所有的烦恼，忘了所有的爱恨情仇。可是，不能醉，不能醉啊，因为，不能忘了她。

    临窗的座位，两个心思各异人喝着盼望解愁的烈酒，可是，举杯销愁愁更愁，待醉意逝去，清醒过来的人们，还是要面对数不尽的人生选择。人，活着，从来只有背负。

    红色的帷幔，红色的礼服，红色的窗花，红色的花轿……漫天的红色如无边的**铺天盖地地涌来，聂代溪眯了眯眼，踢开了花轿。

    与黎国三公主的联姻，由当今皇上皇后亲自主持，朝中大臣纷纷前来恭贺，一片祝福笑语之声。聂代溪牵着新娘来到坐在正厅，皇上皇后满脸笑容，好似看着两厢情愿的儿女终成眷属。两旁的大臣也纷纷应和着“天作之后”“金童玉女”。多么美好的字眼儿，当谎言被如此庞大的人群重复了很多遍以后，怕是假的也会成了真的吧。聂代溪勾起薄唇，狭长的双眸里倒映出在场的所有人的脸，那一张张满脸堆笑的、奉承的脸，在漫天的红色中渐渐模糊，只剩下夺目的红摄人心魄。

    “宁王爷与三公主的婚事乃天作之合，朕祝他们百年好合。希望朗、黎两国也如同二人，能国泰民安，永葆和平。”聂代深的祝词铿锵有力，他宣布的不仅仅是一句祝福，更是朗、黎两国的承诺。

    聂代深的声音刚落，群臣便纷纷下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俯首大臣们的声音如同海浪，一波盖过一波，气势好不壮观。

    聂代溪安静地听着四周的喧杂，在人群的洪流中反而沉寂了下来。机械地按照礼节叩首，一下，两下，三下。只是，内心深处的一个身影却在此处愈发地鲜明起来，灵动的眸子，弯翘的粉唇，一点点地充斥着整个胸腔。忽的，嘴角勾起一个深深的弧度，让原本就风流无限的俊脸顿时光华万丈。

    站在一旁的聂代泽有些意外的看着忽然笑意盎然的聂代溪，忽地，又了然似的跟着勾了勾嘴唇。身边的温婷婷看着露出笑意的聂代泽，道：“六弟好福气，黎国三公主花容月貌，两人真是一对璧人。”说罢，缓缓微笑。

    聂代泽听着身边女子的话语，半晌，没有说话。待到新娘被送进洞房的时候，才淡淡道：“婷儿说的是。”

    温婷婷琢磨着聂代泽说话的情绪，想了又想，也没能确定下来，只能静静地不再多话。她的脸上保持的优雅的笑容，作为一个王妃，她绝对是仪态万千的。

    新娘被送进了洞房等候，新郎则在外面忙着应酬。

    礼成之后，聂代溪的脸上一直挂着迷人的笑容，整个人风华绝代，红色的喜服衬得他好似一团烈火，燃烧着热情，也燃烧着内心。

    皇上前来观礼，本身就是天大的荣耀，此刻，礼成结束，他和皇后也摆驾回宫了。临走之前，例行惯例地说道：“众爱卿与各位使臣好好庆祝，朕与皇后就先行回宫了。大家不必相送。”于是又是一阵呼喊着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走后，气氛果然潜移默化地轻松了许多。按照官阶地位的不同，前来祝贺的人自动坐好了位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