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神恩之力彻底失控,并演变成一场灾难性的爆炸事件。
剧烈的爆炸不仅给余烬灰原带来剧变,还在空间上造成了严重的扭曲,大量的空间裂缝与狂暴的火灵气正是由这场实验失败引起的残留物。
听到又是妖族害的,安婷看向言轻舒的眼神里都带了恨意,却听见言轻舒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对妖族充满恨意,但是,造成这场爆炸的除了妖族,还有你们人族。”
“不可能!”安婷的声音带着严厉的反驳,“你在胡说!”
言轻舒道:“如果我在胡说,那么你为何会认为我先前说的话,就是真相呢?”
安婷不语,连看向言轻舒的视线都偏向地面,她无法反驳,更想不出任何对方欺骗自己的理由。
“抱歉……”
“没关系。十五天后我会再来,那时将会告诉你剩下的事情。”
言轻舒走了,躺在床上的安婷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想,知道凶手是谁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所有的亲人死了,甚至就连家乡都没了,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又过了十五天,这时的安婷已然能够下床走动,只是她从未出去,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呆坐在床上,白天和黑夜成了她对时间的唯一判断。
当言轻舒来到时,安婷像往常一样坐在床上,她后背的伤势已经接近痊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这就是医族神恩的强大之处。
她先开了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次言轻舒并没有向之前两次过来一样,只是站在那儿,而是拉了一个凳子过来,坐在距离安婷一个不算近也不算远的位置,“我是个大夫,学习的是医术,救人和救妖对我而言没有区别。”
“谢谢你。”
安婷说了句道谢,随后便神情恹恹地垂着眼皮,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言轻舒知道面前女子已经丧失了求生欲望,医者难医心。
她忽然问道:“你能和我说说你的过去吗?”
安婷微微偏过头,“我不想说,抱歉。”
言轻舒没想到自己被拒绝了,要知道她刚才可是用了一点幻术来让对方听话的啊,是消沉到了极点,还是意志顽强呢?
就在她屁股刚离开板凳的时候,安婷又将头转了过来,她的脸上有着犹豫的神情,似在挣扎,于是言轻舒十分果断的又坐了回去,假装刚才只是直了直腰。
安婷之所以突然转变心意,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子是她的恩人,所以即使她不想揭开过去的伤疤,碍于无以为报的恩情,她还是逼着自己说出了自己经历的一切,包括她的相公、她的爹娘和孩子是怎么一个个离她远去的。
说着说着,安婷就哭了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遇这一切?她的家人又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其实……你的相公可能还没死?”言轻舒语带犹豫地说道。
闻言,安婷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她既期待又害怕地看向言轻舒,“你说的是真的吗?”
言轻舒是个不擅长撒谎的妖,被对方这么一看,表情肉眼可见的心虚起来,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下来,毕竟,谎言这种东西,永远是开头比较难。
像倒豆子一样,她说出一顿噼里啪啦的解释。
“当然是真的!根据你说的情况,我想你相公应该是被青道抓去做实验,妖血的融合让他的外貌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妖化,但也给了他超出常人的力量,再加上你相公是先你一步离开的,那么距离村子更近的你都没死,他活下来的可能性只会更大。”
安婷看着言轻舒,像是在评估对方话语的真实性,沉默的气氛围绕在一人一妖之间。
言轻舒心脏在狂跳,面上却是一派镇定的接受着安婷的目光。
良久后,安婷才低下头,缓缓道:“你说得对,他还活着,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我都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
这句话她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纵使身如浮萍,命如草芥,安婷依旧会在绝望的人生中挣扎着活下去,因为求生的本能会让她在无垠黑暗中,牢牢抓住那一丝微光。
即使虚无缥缈,即使永远无法触及,但有了它,就好像有了一点面对未来的勇气,而在生存与死亡的天平上,有时候,这点勇气就足以让人由死向生,挣脱自毁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