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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下的少年颤抖着手,轻轻阖上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睛,他想,原来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
冬雪纷纷扬扬,落在空旷的街道上,寻仙门的一队鹤卫军大摇大摆的在路上走着,踢开一户又一户的大门,出来时,不是带着财物,就是抓着壮丁,亦或两者都有。
时缘站在街道上,冷眼旁观着,他知道,这里不过是根据记忆所编造出来的幻象。
就在时缘准备拿出真言笔时,鹤卫军踢开了一扇掩藏在记忆深处的木门。
……
惊恐的少年被母亲抱着,躲在地下,空气中弥漫着泡菜坛子难以忍受的气味。
地面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地清晰起来。
少年紧紧地握住妇人的手,两人的心跳加速,紧张地盯着地面,生怕有任何声响引起上方护卫的注意。
几个脚步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似乎在寻找什么。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响起:“这里没人,东西也都没了,真晦气,一定是早跑了!”
“哈哈,不一定,说不定是其他小队已经把人给抓了。”
“呔,还不是一样!走,去下一家!”
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房间重新陷入一片寂静。
妇人这才忍不住,抱紧怀中的少年,小声哭了起来,少年双眼通红,却是忍着哭声,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宁。
自从问心派向寻仙门开战后,寻仙门节节败退,他们不仅未能保护其隶属的小城镇,反而强征男子,不分老幼,一律抓去充当炮灰,使得无数家庭失去支柱,陷入绝望。
同时,寻仙门的护卫们趁火打劫,贪婪地搜刮着,将原本安宁的小镇洗劫一空。
每隔一段时间,少年都要躲到地下室里,听着地面的脚步声出现、消失、再出现、再消失。
因为这些脚步声,他失去了父亲。
后来,又失去了母亲。
而这一切的痛苦,都是因为战争,因为问心派的贪婪,也因为寻仙门的冷漠。
*
惊世教。
晖华殿内,雕栏玉砌,金碧辉煌,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奢华与尊贵。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群婢女鱼贯而入,她们手中端着各式各样的佳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这些美食被一一摆放在华丽的长桌上,色彩斑斓,仿佛一幅精美的画卷,等待着宾客们的品尝。
许妄一慵懒地躺在柔软的榻上,手中捧着一本古籍,书页随着他的指尖轻轻翻动。他的眼神时而专注,时而迷离,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
子桑红坐在晖华殿的一角,手中轻轻摇晃着一杯琥珀色的美酒。他的目光透过酒杯,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深邃的问题。
身后,一把血红色的长刀静静地倚靠在墙边,刀柄上的铃铛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响,如同远古的乐章在耳边回响。
这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与婢女们轻盈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既奇异又神秘的氛围。
子桑红似乎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美酒上,偶尔轻啜一口,品味着酒中的香醇与复杂。
门口,天痴的身影在逆光中逐渐清晰,他的轮廓被日光勾勒得格外分明。
子桑红放下酒杯,笑着看向来人,“你可算来了,天痴,这次你准备的酒很不错!改日再送几坛到我房里。”
许妄一从书中抬头,懒洋洋地看着门口走近的人,眸色微沉。
戴着银色面具的天痴与许妄一对视一眼,逐渐走近,地面上的影子也随之移动。
他的到来,像是一股不可预知的风,悄然改变了宫殿内的气氛,让原本悠闲的畅谈酣饮多了一份沉重。
“呵!”
真正的许妄一从纱帘后走出,冷眼看着这不断靠近的幻象天痴,蓦然施术,将整个幻境彻底粉碎。
“总有些不长眼的家伙,想要窥人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