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安倍悠知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街头的转角, 白枢这才抬脚去旅馆的方向。
旅馆现在没有什么人, 门口也显得十分零落。
白枢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衣袋——没有钱呢,忧愁。
与那眼巴巴等待生意的旅馆老板隔空对视一眼后, 白枢最终还是选择摸着空荡荡的钱袋离开了旅馆门口。
反正以他现在的力量,一晚上不睡也没什么。
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白枢将目光放在了京都神社的方向。正好可以直接去他现在最想去的地方。
用结界隐去自己的身影,白枢找到了神社的墙头, 熟练的翻了进去。
殊不知,在他翻墙进去后,神社的结界闪过一道金色的纹路。
高天原之上, 伫立在神殿休憩的稻荷神蓦地睁开了眼睛,愣愣的看着云端之下的人间。刚刚……是什么人进入了她所设下的结界里?那种气息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五年来, 神社的模样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一些神堂的布局和道路也跟着更改了许多。
自认为是熟门熟路的白枢站在一座屋子的房顶上, 迷失了方向。也不知道哪里是稻荷神神堂, 更不知道桔梗和花楹她们还在不在神社。
而且他现在潜入的身份, 也不可能去找一名巫女问路。
就在这时候,白枢所伫立房顶下的屋子里。门缓缓被人从里面推开,木门声嘎吱,穿着巫女服的少女走了出来。
她的容貌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连神情也不曾更改换过。只是如今,那副冷静自持的脸上多了几分疲惫。
“平枳姬大人,您又要去神堂祈福了吗?”服侍她的侍女轻声询问。
“嗯,总觉得不太心安。”平枳姬点头。
“那您……也不要累坏了身体……”侍女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目送着平枳姬离开。
曾经的平枳姬大人,是月神神堂的大巫女,那个时候信仰月神神堂的人很多,香火不绝。那时候,她就看着平枳姬大人带领着月神神堂的巫女们端庄严肃的伫立神堂前,看着百姓前来祈福。
可是现在,信仰的丢失与人间频发的灾祸,让月神神堂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落魄。现在说一声整个月神神堂只有一名巫女也不为过。
“唉。”侍女长长叹息一声。
白枢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没想到这样偏僻的角落变成了当初月神神堂的安身之处。
那么稻荷神神堂呢?
按照安倍悠知的说法,稻荷神神堂这几年的威望与信仰应该算是京都神社最高的。
若有所思的白枢开始往神社的中心走去。
开春后,庭院里的草木都冒出了嫩绿色的新叶。
那株樱花树也抽芽了。
从白枢消失不见的那日算起,现在已经是第五次看到季节的更替了。
他坐在庭院里饮酒。酒香冷冽,一盏热茶放在桌案的另一边,那个位置空无一人,带着生硬的违和感。
一只灵力幻化的麻雀落在庭院里樱花树的枝头上,不知忧愁的叽叽喳喳的闹腾着。
他瞥了那只麻雀一眼,“什么事?”
麻雀从枝头飞落,化成一封信笺出现在他的手边。只有葛叶才会用这样的方式给他传信。
目光从信笺上扫过,葛叶在信里说,又发现了一道新的裂缝,希望他能请示神明,借助神力前去封印。
“呵。”说来也是可笑,明明是身为妖怪的自己,在继承了白枢的身份后,竟然也能与神明通灵。他可没有多少信仰,那名稻荷神似乎也并不在意。
现在的稻荷神神堂位于神社的中心,他却不想搬过去那边住,只有原来白枢居住的院落才值得他停留。
没过多久。
穿着盛装的稻荷神神堂大巫女走出了自己的院落,“她”的脸上戴着一张精致的狐面,唇角不苟言笑,漠然而疏离。
路过的神社巫女们和侍女们纷纷向“她”低头行礼,以示尊敬。
现在的稻荷神神堂大巫女“白枢”,亦是京都神社的首席巫女大人。“她”在京都里的威望堪比天皇之下,百姓们流传着“她”也是神明转生降临人间的说法。
这夸张的赞扬没有被权贵世家们阻止,反而愈演愈烈。人们迫切的希望可以有人甚至是神明带领他们走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有一个精神寄托也是好的。
直到“白枢”的身影消失在去稻荷神神堂的转角,巫女们才缓缓抬起头,低声私语。
“白枢大人的气场真是越来越强了,有时候低头行礼也觉得空气里充满着压迫感。”
“听说五年前的白枢大人,是一个非常温柔随和的人,那时候早起扫洒的侍从向他问好都会收获一句辛苦了。”
“是吗?感觉是现在的白枢大人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想都不敢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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