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高傲的很,恨不得用鼻孔看人,即使程三娘来此数次,他们的态度依旧冷淡非常。
此刻锦月坐在偏厅打络子,听说程三娘来访,她不由皱了皱眉,眼底露出丝丝厌恶,偏偏又不能将人拦在门外,只能冲着侍女吩咐一声,“将人带进来吧。”
程三娘也算是王家的常客,但她给余公公当了对食,日日跟阉人厮混在一处,委实上不得台面,若是与这种人多做接触,与自降身份没有任何差别。
侍女见主子心情不虞,恭敬地应了一声,很快便将程三娘引了进来。
“三娘见过公主。”
就算锦月再不待见眼前的女人,也不会给她没脸,程三娘可是佑卿的亲表姐,婆婆对她十分疼爱,肯定不能撕破脸,否则实在有些不妥。
“都是一家人,表姐无需多礼,快坐吧。”等她坐定后,锦月公主也不着急,继续打着络子,神态平静安和,如同开在溪边的兰花,令人生出几分心旷神怡之感。
程三娘城府不浅,很快便发现了女人眼底的冷漠,也知道她是在故意晾着自己。
抿唇笑笑,她伸手往东边指了指,道,“公主可知薛氏回来了?今日颜如玉重新开张,不知有多少客人去到那间私馆中,将佳人坊死死压了下去,店铺是三娘的心血,佑卿也往里面投了银子,如今苟延残喘被逼的无一丝活路,当真是令人郁卒不已。”
程三娘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就算颜如玉出了风头,但佳人坊还不至于沦落到闭店的地步。只因她先前用不光彩的手段从不少私馆中抢来了秘方,研制出来的脂膏品相的确不差,又得了太后的玉旨,有不少客人早已认准了此处,就算颜如玉名声再响亮,她们也不会轻易换地方。
“表姐好生想想,从开始到现在,本宫帮过你多少回?帮过佳人坊多少回?若不是看在佑卿的面子上,区区一家私馆,怎配让本宫费心劳力?”一把将络子扔回竹篮中,锦月冷笑道。
“三娘知道公主费神,但您真的要继续容忍薛氏吗?她容貌艳丽,天性放荡,楚清河坠崖身亡,一个二十出头的貌美妇人,怎能耐得住寂寞,往后几十年如一日,安安生生在辅国侯府中守寡?您真能放的下心吗?”
就因为不放心,锦月才会收买了岳山的山匪,让他们彻底将薛素毁了,届时这个女人浑身沾满污点,佑卿本性倨傲,眼里根本容不得沙子,又怎会看上她?
但事情远没有她料想的那般顺利,薛素刚落入陷阱,还没等被带到岳山,便被人救下来。而后葛崇许呈等又将匪徒尽数剿灭,让无数百姓过上了安稳和乐的日子,立下如此大功,众人的心神都被吸引了,还有谁会去追究薛氏是否失贞?
况且锦月还听说,先前那名女贼一直被关押在辅国侯府中,若是她将自己供出来,所有的阴谋便全都瞒不住了,这该如何是好?
“佑卿是驸马,就算薛素胆大包天,也不敢生出邪念,否则她可没有什么好下场。”这样一番话,不知道是在说服程三娘,还是在安慰自己。
“公主莫要闹了,咱们几次三番出手,薛氏心眼小的就跟针尖儿一般,又怎能不记恨?她的确不能光明正大的跟佑卿在一起,但二人若是背地里生出私情的话,谁都管不了。”
程三娘说出的话,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针,狠狠刺入锦月的血肉中,将她折磨的鲜血淋漓,痛不可遏。
闭了闭眼,女人嘶声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程三娘眼底划过隐晦的得意之色,慢条斯理地开口,“公主身份尊贵,肌肤吹弹可破,若是用了颜如玉的脂膏,生出了岔子,届时闹到圣上与皇贵妃面前,就算薛氏是一品诰命夫人又如何?私馆还是免不了关门大吉的下场。咱们也不求一次将薛氏彻底击垮,像这种事情,只要来个两三回,陛下心中的愧疚就会一点点消失殆尽,到时候甭说她是楚清河的遗孀了,即便是陛下的妃子,也没有任何用处。”
这个计谋虽说漏洞百出,但父皇母妃对自己十分疼爱,肯定不会深究。这么一想,锦月摆手道,“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先回去吧,过几日便会有好消息了。”
见锦月应下此事,程三娘心头涌起浓浓狂喜,她抿了抿唇,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这才从王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