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丁点的夫妻情分,不会将休书毫不顾忌的交由别人书写。
毕竟一个女人的丈夫如果对这个女人连休书都懒得亲自写,可见这是多大的失败,这不仅是侮辱了被休弃的女人,也侮辱了那个女人的整个家族,这便是暗示了不仅是曾经的夫妻二人的对立关系,更是代表着两个家族从此以后成为仇家,彻底对立。
因着这层关系,导致了很多时候,就算那些目不识丁的粗人,也会极为重视休书一事的,多会让人写好一份休书,然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临摹一封类似的休书。
毕竟没有人会想要为了一个单独的人,去得罪一个家族的所有人。这在已经结过亲的夫妻之间就已经极为少见,更不要说未嫁先休这等极为有可能突生变故的时候。
然而姬弦音也不知是不是知道这一规矩,还是委实真的写字难看,所以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这也就意味着,从今儿休书之后,不仅是姬弦音和许灵犀成为了对立的两人,便是整个荣亲王府,也彻底的和许家为敌。
如果造成这样的后果,首当其冲受到千夫所指的自然是这个将两家结下了姻缘,却又导致两家反目成仇的荣亲王妃。
荣亲王妃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姬弦音,一双眼睛瞪得宛若铜铃,本就凌然的面容更是多了一股子狠绝煞气:“姬弦音,你什么意思?你可知道代笔什么意思?这会让整个荣亲王府和许家为敌,你这是要把本王妃置之何地?!”
姬弦音看了一眼荣亲王妃那张煞气十足的脸,仿若被吓倒了一般身子微微一颤,有些胆小的缩回了目光。
他垂着艳丽眸子,睫毛轻轻颤抖着,宛若上好琼墨描绘的精致眉羽委屈的蹙在额间,绯色薄唇微微瘪了一瘪,如此一副美人委屈的模样,比起慕婉瑶那做作的泫然欲泣,竟然还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情。
众人屏息凝神,竟是生怕打扰了这么一卷美人图,鸦雀无声间,只听得姬弦音委屈巴巴的声音传来:“可是,弦音委实不会写休书。”
在荣亲王妃想来,姬弦音虽然确实是那么个没本事的病秧子,但是毕竟是个男人,想必骨子里应当还是有那么一丝血性的,哪里料到这个孽种居然不知道哪里学来了女人佯装可怜的模样。
偏偏他生的比那些个艳丽的女子还要美艳至极,不需要半滴眼泪,甚至也不需要说那么一串煽情的话,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委屈皱眉的小表情,便是惹了众多人,甚至还有众多男子的疼惜!
这么个混账东西,不就是凭着那张像极了他那个妖孽娘的脸吗?如此阴魂不散,真真是可恶的紧。
荣亲王妃气势汹汹的道:“姬弦音!本王妃平日待你不薄,你但凡有那么一点良心,便不能写下这休书。你和许小姐的事情,本王妃会为你做主,替你讨回公道。你不要听信谗言,被骗着写下休书,那才是真的酿成大错了!来人,给我把姬二公子请回府上去!”
话落,荣亲王妃身后一直默默站着的一个国字脸的人,这人和王府其他侍卫穿着略有不同,很显然是荣亲王妃的亲卫,只听命于荣亲王妃一人。如今荣亲王妃下了令,他果真听令,直直向着姬弦音走了上来,很显然是真的要听令将姬弦音带回去。
慕流苏见着姬弦音被荣亲王府欺负得如此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心中便已经动了怒火,如今见着荣亲王妃竟然还胆大包天,甚至变本加厉的想要强行带走姬弦音音,她已然快要控制不住心中火气。
她轻轻从姬弦音手上拿过那一支上好的紫檀木制笔身的狼毫,低低道了一声:“弦音莫怕,一切交给我。”
姬弦音睫翼轻轻煽动着,没有抬头,却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缥缈的回了一句“好。”
慕流苏刹那间站起身来,手中内力一动,方才被她随意丢在的长剑又刹那间回到了她掌间,慕流苏眉眼杀意泠然,却是对着那人径直冲了过去。
那亲卫也没想过慕流苏竟然敢如此大胆公然抵抗荣亲王妃的命令,竟然还敢对自己刀剑相向,正欲闪躲,脸上却是猛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那亲卫猛然惨叫一声,只觉得右眼一痛,脸上一阵温热,竟是自己被长剑斜着一划,连带着眼角一块被划破了一整张脸。
鲜血喷涌而出,慕流苏却是身形不顿,手中长剑挥舞,剑刃上的鲜血宛如朱砂泼洒,洒了满地。
一众人看不清她动作,只见着慕流苏挥舞间凌空划下了数道剑光,眼花缭乱让人难以看清。
接着那少年将军身形微微一退,手中长剑直直指着地面,最后一滩道浓稠艳丽的血痕迹滴答落在了地上,竟是一个艳丽至极的休书而至!
凌厉刀锋就这么在地面上雕出了一封简洁至极的休书,上面浓稠血色衬得那银灰色刀锋划出的字迹,猩红得刺目至极。
——
许灵犀。休之。
众人才被她凌厉的一剑刺脸而惊骇,下一秒又被那封刻在地面上的休书所震撼。尚未反应过来,却听得那少年将军语气决然道:
“我管你是荣亲王府还是许家,今日这休书,乃是我慕流苏代笔,只管记着,从今往后,无论你为敌,为仇,但凡敢动弦音分毫,一如此剑——”
言语之间,慕流苏指间那般刚刚那才溅了一人满脸血腥的长剑刹那间湮灭成灰。
她一双眸子透着彻骨的寒凉,语气森然道:“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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