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小厅和从角落里隐约传来的悲嚎声,他飞快地往那角落走去。
“苓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多心,我不该怀疑妳的,妳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妳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是千万不要伤了身子。”姚振荣着急地将韩语苓搂进怀里,不停地放轻音量,耐心地哄着她,随着她的哭声,心头亦是一阵阵地揪着疼。
“我不是…不是…我是人,这里很疼、很疼,它也会痛的。”韩语苓紧紧抓住衣襟,不断地哭诉着她所受的万般委屈,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叫姚振荣完全忘了心底对她的任何质疑。
“我相信妳,我相信妳,我没有说不信的,妳乖!别哭了。”姚振荣轻轻吻在她的眼角上,温柔地抚着她的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韩语苓的情绪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早就听到动静不对而来到门外守着的幽兰一直等到听见屋里的哭声渐渐停止,她才适时地出声说道:“主子,婢子打了水过来,能不能进屋里去伺候姑娘?”
“进来吧。”姚振荣的注意力仍在韩语苓身上,便仅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幽兰端着水盆推门进屋,虽见韩语苓已经哭睡在姚振荣怀里,她也当作平常事一般地拧了毛巾上前要替韩语苓擦拭脸上的泪痕。
“我来就好,刚刚外面那些人没被惊动吧?”姚振荣接过毛巾,又想起他刚刚急着要哄住韩语苓,一时半刻间也顾及不到在韩语苓院子里伺候的其他人,此时自然免不了要问上一句。
“刚才主子一来,婢子就将她们几人都点上了睡穴,只是哪里会知道…幸亏姑娘没有哭闹得太大声,想是传不到院子外头去,就算有人问起夜里发生什么事,浑说两句也能圆过去。”幽兰见毛巾被取走,便自动退了两步,然后才垂首回道。
“都怪我一时太冲动,才惹恼了她,妳还是仔细盯着别叫人对今晚的事起疑,另外…。”姚振荣心想不知道幽兰对刚刚的事碰见多少,这丫头虽然忠心,可毕竟年纪尚幼,难免也有不知轻重的时候,万一又不小心说了出去…。
“姑娘一直待婢子很好,所以不管将来发生任何事,婢子都只把姑娘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绝不会让姑娘陷入危险之中。”幽兰听到姚振荣有些迟疑的语气,便连忙表明道。
“妳能有这等忠诚自然最好,不过经过今晚这么一闹,恐怕她对妳得生出许多戒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妳胆敢藉词与妳家姑娘离心,总有的是法子能够要妳的命,妳也别忘了妳从哪里出来的,那里不需要一个背主之人。”姚振荣对于幽兰的效忠之词也只是略加认可而已,并没有因此就认定她可以被他所信任,尤其是在韩语苓身上有着秘密的情况下,他是见到谁都觉得有问题。
“婢子明白。”幽兰早听上头的人提过自家主子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当初派她来永宁侯府,唯一的任务就是伺候并保护好未来主母,甚至还要不定时地回报主母的动向,所以她当然也能察觉今晚主子和主母之间的争执兴许有一部份是她造成的,在发现自己可能犯了错的情况下,主子没有责罚她就已经是恩典了,她哪里敢再有什么异议?
姚振荣将因为哭了太久以致昏睡过去的韩语苓抱到床榻上放下,又听见外面街上已经隐约传来三更的报时声,他想着若再不离开总不是好事,只得先吩咐幽兰好生照顾她家姑娘,然后才离开永宁侯府,离去时心里还想着等到晚上得再过来一趟,好好与她把事情解释清楚,不然她肯定又要胡思乱想了。
一直天将大亮之时,幽兰却发现韩语苓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她伸手一探,才发现韩语苓竟莫名地发起高烧,匆匆跑出去叫醒一个丫鬟,让她去罗氏那里禀报之外,接着再叫醒画屏和书云,那两人刚刚回神就听到幽兰说自家姑娘突然发烧的大事,自然也是一脸惊慌,匆匆地分派例行工作下去之后,两人便守在床边等着太医到来。
不久,罗氏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见女儿昏睡不醒,不免着恼地斥道:“妳们怎么照顾大姑娘的?明明昨日还好端端的,今天就生病了?”
“婢子们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姑娘的,昨晚…昨晚…是婢子们贪睡了。”画屏一脸愧色地低下头,却隐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按理说,她们这些伺候主子的丫鬟少有沉睡不醒,可是前一天夜里,她确实没有半点自己曾经起过夜的印象。
“罢了!罢了!失职之事,我暂且记下,等大姑娘病好之后再说。”罗氏大约也知道女儿对贴身丫鬟的看重,所以不敢在这时候发落几个丫鬟,想着等太医确认韩语苓没事之后再决定怎么罚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