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一条狗娃子
一条很名贵的外国狗娃子
主人说它血管里流着高贵的血统
我花去八千圆
准备把它送给年迈的爷爷
七十多岁有五十年党龄的爷爷
奶奶去世时,我刚七岁
爷爷倔强地一个人走到现在
春节,我开车回家
和妻子儿女一道
狗就在后坐的儿子怀里
高傲地东张西望
进了村,顽童们惊奇地围上来
忘记燃放手中的土花炮
空气中弥漫年的味道
酒菜和火药的芳香
爷爷喜滋滋地迎接我们
当然,还有儿子手中的狗
破旧的躺舍很空洞
妻和儿女一脸茫然
儿女不耐烦爷爷的絮叨
妻子也露出不悦
空气中的喜气顿时凝固
我打着哈哈圆场
离去时,我把狗儿留给爷爷
说了它尊贵的身价
爷爷牵着它
眼里流露失落的迷茫
年后开学的时候
爷爷打电话说狗儿卖了
镇长夫人给了五百圆
说还是看爷爷老党员的面子
那钱被爷爷送给了隔壁辍学的孩子
那孩子经常陪爷爷拉家常
让爷爷讲给我重复无数的故事
今年爷爷和他又有了新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