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的说道:“喂!你们俩是烧窑呢吧!火不要烧得那么旺,会把肉烧糊了的,微火烤出来的肉才香!”
一阵山风刮来,吹起来的草灰,迷了李小牛的眼睛,他用手背来回揉着,招呼若霞道:“唉!陈姑姑!帮我把眼里东西弄出来。”陈若霞也被火舌燎卷了刘海,听到小牛喊她,便不再用纤纤玉指捻捏弯曲了的发梢,走到小牛跟前,翻开他那紧巴巴的眼皮,看见上眼皮内有个小黑点儿。她小心地使劲吹了一口气,小黑点儿和泪水被吹到了红红的眼皮上。她掏出上面绣着一枝并蒂莲的,雪白色杭州丝锦手帕,才轻轻地从小牛内眼皮上抹去了那点灰烬。
李小牛眨巴着眼睛,滴落几滴泪水,朝陈若霞呲着小白牙儿一笑,谢道:“姑姑!啊,没事了,谢谢您!”
陈若霞细心地把那点灰烬用指甲刮去,然后把手帕叠得方方正正地,放在贴身之处,回头看了一眼兰芝。她显然是看见了手帕上的莲花“呵呵”笑着打趣道:“贤妹果真是妙手生春,那朵莲花儿绣得像雨儿淋过一般,便开出两朵儿来。姐姐有闲空儿,一定跟贤妹学学。”
正赶上老花子迟尚清,被辛辣的浓烟呛得使劲咳嗽。
陈若霞红着脸儿低下头,一颗芳心“砰砰”跳个不停。谢九月小哥哥那英俊的面孔,文雅的笑貌又浮现在眼前。在那时,二人耳鬓厮磨,每日里读书写字,自个儿那娟秀的小楷,小哥哥他赞不绝口。小哥哥在花园里练武功,我坐在芍药花圃边微笑着欣赏,一直等他练完了刀法,我就娇笑着用这方手帕,为小哥抹去那一层薄薄的汗水,他竟大着胆子逮住我一双小手,充满挚爱的目光就像火团,简直要把人熔化,只好娇羞得红了脸儿,偏着头微合了二目,任他去抚摸,好不老实的一个小哥哥哟!胆敢轻轻地在我粉颈上,吻了一小口儿!每想到这件事,她一颗芳心都为之震颤,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使她对美好未来充满希冀。想着想着,陈若霞忍不住“咯咯”一笑。
李小牛不知端倪,陪着笑道:“姑姑!你笑起来真好看,就像那个什么花儿?”想了一阵,也说不出花名来,干脆便拣知道的说道:“就像狗尾巴儿花。”
陈若霞羞了个满面通红,急得直跺脚,开口说道:“你胡说啥呢?”
兰芝公主走过来打了个圆场,秀口微笑着道:“看你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嘴儿,把你陈姑姑贬成什么啦?倘若你谢叔叔知道了,还不扯肿了你那不会讨人喜欢的嘴儿才怪呢!”
陈若霞可犯急了,伸出玉手便挠兰芝公主的腋下,笑着呵斥道:“就显你的小嘴能说会道儿,拿我取笑了!”
兰芝公主“咯咯”笑着往后躲去,用胳膊肘紧紧护住腋下,连连讨饶道:“好妹妹!就饶了姐姐吧,往后再也不敢了。”说完,又把好妹妹连叫了十几声。
看着她二人嬉闹,好似翩翩舞动的花蝴蝶一般,丐帮帮主迟尚清拈着乱糟糟的花白胡须“呵呵”地笑着。
李小牛凑过来,一捅迟尚清的后腰眼儿,笑着讨教道:“老帮主!您有学问,告诉我一下,把像陈姑姑这样的女孩儿,该比作什么花儿才好?”
迟尚清瞥了他一眼道:“你小小年纪,问这些有啥用?”
李小牛纵了纵鼻子道:“当然有用!刚才我说她像狗尾巴儿花,陈姑姑就差点哭起来。这就是我说错了,惹姑姑生气了。”
吃四方迟尚清双手往胸前一抱,像个老学究似地,撇着大嘴道:“你要把她比作世界上最好看的花儿,你姑姑就会高兴的。千万别说是什么狗尾巴儿花儿,鸡冠花儿啦,该说她是牡丹花儿啦,什么出水芙蓉啦,玫瑰花啥的,你姑姑就不会生气了,听明白了没有?”
李小牛眨巴几下眼睛道:“嗯、嗯!有点儿道理!其实呀,那些都是花儿,说哪个不一样啊。”
迟尚清捋了下胡须说道:“哎!可不能那么说。就拿你来说,把你比作老虎、大熊、老鹰,准爱听吧。”
李小牛点点头。
迟尚清又说道:“要是把你说成是小狗、小耗子,你能爱听吗?”
小牛摇了下头,见兰芝公主和陈若霞手拉手地走过来,便上前解释道:“陈姑姑!刚才我打得比方不对,应该说叫牡丹花儿、玫瑰花,还有出水芙蓉,不能叫狗尾巴花儿,也不能**冠花儿。您这回该不会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