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道:“这鬼还真有些鬼把戏,差点没将老夫送到老虎嘴里去。”随后神秘地对迟尚清低声又道:“那鬼可厉害着呢,愚兄被他弄得硬是动弹不得。”
迟尚清咧嘴一笑道:“嘿嘿!不瞒老兄说,老花子我在街头巷尾地,胡乱倒下就睡,可没少遇上鬼怪之类,只可恨那些鬼怪呀,怕沾了我的穷气,都吓得躲了开来,我也不好去缠人家,落了个双方挺和睦的。只有一回,我睡觉着了点凉,肚子里头咕噜噜直叫,就看见一个黑影,悄悄地从我手里边夺绿玉青竹杖,小弟咚地一声,放了个响屁,你说咋着,把那个大黑影吓得变成了个小球儿,还吱吱地叫唤着。我咳嗽一声说:‘喂?你抢老夫的打狗棍,莫非要去讨饭吗?’你说咋着,那东西连连摆着双手,就逃了个老远。”
胜英听罢,把双手一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小牛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二人一眼,大口嚼着羚羊腿,嘴里“呜呜噜噜”地说道:“啥事值得把你笑成那样儿?跟得了狗头金似地。”
兰芝公主悄声道:“老帮主又能说出什么话来?无非是讲些花子经、打狗术的。要不就是摸了鸡,偷了狗。”
小牛“嘻嘻”地笑着问:“姑姑!他们上了年纪,最爱说些个无聊的话。”
“嗯!别管他,咱们先吃饱了再说。”兰芝公主从小挎包里,摸出一把上面镶满了宝珠的精致小刀子,通体雪亮,让人一看,便知它很是锋利。她用这把小刀轻轻一切,毫无声息地割下一块烤羚羊排骨,然后剔去骨头,又切成薄片,用指尖捏着送到口中。李小牛双手把着羊腿,横啃竖咬,蹭得脸上也是羊油,吃起来很带劲。陈若霞从羊肋撕下几片嫩肉,托在手掌上,整齐的牙齿咬下来一小口,抿进嘴里,细细地品味。迟尚清则把整个羊腔子掰开来,递给胜英半片,二人蹲下身子,大口撕咬起来。迟尚清从怀里摸出来个小瓷瓶“呵呵”一笑道:“来吧!老佛驾!我这儿还有点存货,咂两口解解馋。”
胜英以前嗜酒如命,闻到酒香,馋得咽了口唾沫,喜滋滋地去接酒瓶的手刚至中途,又撤了回来,摇着头说道:“唉!贫僧原本是喝酒吃肉的,这回要投上清道长门下,可不敢再犯戒条了。”
迟尚清“嘻嘻”笑道:“老兄吃了肉,再喝点酒打什么紧?权当吃糠咽菜灌凉水也罢!”胜英痴痴地说道:“吃些肉乃是一解腹中之饥,尚情有可原,这酒吗?万万不敢沾也。”众人正在进餐,只见虎怪猛然站起身来,发出一声震耳的长啸,两只猛虎也随之瞪大眼睛,略显惊恐,不安地怒视着四周树木。
沉寂的森林忽然传出“沙沙”地响声,随着“嗷呜”一声长嗥,也看不清有多少青灰色的草原狼,黑压压的漫山急奔而来,势如汹涌的山洪暴发,眨眼间冲散了乍来西疆的众位老少英雄。
李小牛从来也没听说过有这么多狼,一看身边围着的狼群不下三、五百只,急得真想哭啊!他手里握着煞妖棒,浑身直哆嗦,小眼睛往四外去找胜英,见他身边也满是狼群,再找丐帮帮主迟尚清,那情形与胜英也差不了啥,双手持定佛光绿玉青竹杖,也往他这边直望,连兰芝公主、陈若霞也让狼群给分割开来,虎怪和两只猛虎“虓虓”低吼,怒视着狂旋的狼阵。看来是谁也帮不上谁的忙了,只好听天由命,各凭机缘而定生死。
铜头铁臂僧胜英闪目观瞧狼群,发现它们乱而不散,虽然是狂奔跳跃,但却是井然有序,这么多恶狼,并没有向人直接发动攻击,由此可以断言,其中必有相当狠毒的老狼王!如果是这样,今日这场恶战是不能善了,必须要斗智斗勇,或许可能保得住性命。胜英心里渐渐稳定下来,开始在狼群中寻找老狼王,好不容易在百步开外的一座土丘上,一下子发现了三只老狼,像狗似地蹲在那里。三只老狼身后,并排卧着六只前肢短,后腿长的狈。群狼之首的老狼王,右前爪“啪”地一声拍打在地上,随后昂首“嗷呜”长啸一声,就见那千百只狼便不再奔跑跳跃,待扬起的烟尘散尽,清晰地可以看到群狼,按辈分站成一排排,没有一只狼敢站前半步。那些围住人、虎怪和老虎的狼群亦按部就班,有一两个粗大的狼站在场中,其他恶狼犬卧不动。
吃四方迟尚清一下子便傻了眼,手里握着一根打狗棍儿,心里暗道:完了完了!我老花子今个儿要饭是要到头了!这漫山遍野的恶狼,别说它们凶狠异常,就是一群羊,让人挨个宰,恐怕也要把人累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