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瞿的资金问题被消息灵通的报纸公开之后,市场顿时哗然,中小股东争先恐后的沽空,东瞿寸寸失守。
易志维主持召开紧急会议,与会的都是高级主管,整个会议室中一片肃杀之气,仿佛人人都知道最后的决战已经来临,所以一片死寂。因为连续的加班,易志维已经疲倦而困顿,连声音都沙沙发哑:“这种情况下,先不必追查是谁走漏了消息,银行方面怎么说?”
资管经理答:“要求我们提供更多的抵押。”
易志维说:“好,果然翻脸不认人。”他静默片刻,方才重新抬起眼来:“诸位”众人全神贯注聆听,人人注视着他,他却停下来,缓缓皱起眉头,极慢极慢的向前倾去,整个身子向前倾去,仿佛电影里的慢动作。眼睁睁看着他“砰”一声俯倒在会议桌上,水杯文件等等杂物被他的身体撞滑出去,“哗啦”散了一地。人人大张着嘴,在极度的震惊中呆若木鸡。
过了好几秒钟,才有人如梦初醒,立刻抢过去:“易先生!”
整间会议室的人反应过来,与会的都是东瞿的精英,在几秒钟的慌乱后立刻稳住了阵脚,一面立刻给他服药,一面拨打急救电话,另外安排专人负责保密事宜。
但纸哪里能包住火,只瞒了不过一天,大小媒体就已经知道这次会议室中的突然病发。立刻传闻东瞿一败涂地,易志维心力交瘁,再也无法支撑。
承轩对芷珊说:“我有些不安。”
芷珊安慰他:“在商言商,我们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轻轻叹了口气,东瞿是易志维的命,自己如今分明是在要易志维的命,而他的病,根本就不能承受强烈刺激。
另一层更深的不安是难以言喻的,无法具体解释的,他隐约觉察到一个可怕的可能,仿佛一个强大的黑洞,在未知的不明的地方,终有一日会吞噬他赖以生存的一切。这是一种微妙的第六感,对市场或是对命运的预知,他每次都凭着这种奇特的第六感躲过灾祸,比如六年前的货币崩溃,他就是凭着事前的预感,竟然揣测到了对冲基金的动向,不仅抽身极早,而且还顺势赢得暴利。
他烦躁不安。
深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从前从不失眠,哪怕压力达到临界,他仍旧可以安然入睡。或者这次真的赌得太大?
可是明明已经胜券在握。
幸好接到芷珊的电话:“睡了没有?”
“还没有。”
她语气温柔:“看,今晚有月亮。”
他起身拉开窗帘,果然有月亮,一轮圆月,清冷光辉撒落天幕,照进窗内来,仿佛是一地水色。浸骨微凉,竟似有桂花的香气。他想到在山顶与她看月的那一刻,脸上不知不觉露出微笑。
在月色中,他终于朦胧睡去。
却有乱梦,梦见自己是陷入丛林的猎手,已经一枪击伤猎物,可是它却逃掉。一路追下去,触目只能看到茂密的绿,处处都是枝枝蔓蔓,绿得漫天漫野,纠纠缠缠,叫人透不过气来。而四处枝摇叶动,不知它遮掩在哪一片叶子底下,他步步紧逼,已经接近最后的目标。但突然心慌气短,也不知在害怕什么。他用颤抖的手揭开最后一片宽阔的蕉叶,突然蕉叶深处扑出一只前所未见的可怕猛兽,张开血盆大口,顿时尸骨无存。
醒来满头的冷汗,他坐在床头,脑中一片茫然,直到天亮,他才起身淋浴,然后去医院去看大姐。
出乎意料她并不在病房中,问了护士,才知道去了花园散步。
已经是深秋,却依旧有扶桑花,三三两两的开在枝头,带着湿重的露水,饱满的花朵深深垂着,仿佛不胜重负。
他一眼看到大姐,立在花木扶疏的深处,神色遥远而冷漠。
她会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她已经转过头来,看到是他,脸上露出微笑:“这么忙还过来?”
他说:“已经不怎么忙了。”
因为东瞿正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资金短缺,银行逼仓,人人但求自保,已经开始抛售东瞿股票。所以他们顺利的吸纳,不过几天时间,已经买入差不多10%的东瞿股份。再持续几天的话,东瞿就会被顺利揽入囊中。
她知道他的习惯,每次不堪重负的时候,总是会来自己身边,静静的呆上片刻。去年主持收购j&a公司,最紧张的时候他连续几天没时间合眼,最后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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