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旁边的周雨江他们是否看到,所有舞者和围观的生灵都陶醉在这欢快的舞步中。
“快停下,快停下,”老人嗖地站起来,迅速冲向舞池。
我们赶紧停下脚步和歌唱。
“你们怎么会唱出这么邪恶的靡靡之音?是从哪里学来的?”他看看四周,随着我们的戛然而止,周围蓝色的光芒重新变亮,雷声也不知不觉消失了,那股向我们飘来的黑影仿佛也从来没有出现。老人松了口气,问歌声的来源,为了幽灵冢的安全,他一定要寻根问底。当他得知是我传授的时候,赶紧抓住我的双臂问有没有受到伤害。
我摇摇着,感到十分羞愧。
“告诉我它的来历,”老人追问。
“是我经过雪林时,用来唤醒雪巫的歌声。”
“幸好我制止得及时,这在别处是非常平和无害的语言,但会随着念出来的地方死魂的增加而增强其邪恶的力量,然后从强大变成邪恶,在没有亡灵的地方,它能唤醒雪巫,在亡灵遍处的荒野,却能唤醒怨念。”
被制止后,大家换回了之前的手鼓舞,我却全没了兴致,坐回原来的位置,于自责中更加剧了对云心的思念,于是百无聊赖地踱出人群。
“你要不要紧?”周雨江和周培江跟着出来。
“没事,我想独自待一会儿,”我靠着一棵树杆回答。
“那……你可别走远了,我们待会儿来陪你,”周培江说着,两人回了人群中。
篝火在燃烧,舞蹈也在继续,突然间,好想逃离身后喧闹的生灵,然后孤独地躲藏到无尽的幽暗。可是哪有我的容身之处?我把目光在远处搜寻,每片荒瘠,每个暗处,和每个飘浮的蓝色光影,它们在这幽暗森林自由穿梭往来,却没有一个向我靠近,它们无视我的存在,就像无视我深藏的悲伤。或许也不尽然,当一个老人蓝色的光影向我蹒跚踱步而来,我并不感到惊讶,仿佛它理应在我最需要之时出现。
“婆婆,”我轻声喊,没在脸上表露出重逢的欣喜。
是婆婆,我一眼便认得出来,她还是冥水岸边离别时的样子。
“婆婆怎么没渡过彼岸?”
“其实我一直都在,”婆婆微笑着,脸上露出细细的皱纹,她在冥水岸边时的紫蓝色光影如今变成了更加明亮的蓝色。
我想触摸她脸上的皱纹,手还是从虚空中划过。
“和我走吧!”
“去哪里?”
“去你想念的地方。”
我没犹豫,跟着婆婆缓慢的脚步朝森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