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敏之看了一会,终于露出了笑容,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哀怨,而是很平和,但所说的话却让人莫名的心疼:“公子终于想到来看苏兰了?兰儿还以为公子把我忘记了!”
“怎么可能把兰儿忘记呢!”贺兰敏之走近苏兰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脸上浮着“迷人”的笑容:“要是我抛下兰儿不管了,估计整个长安城的男人,都会鄙视我贺兰敏之的!”
没想到贺兰敏之这句半调笑的话却勾起了苏兰的伤心,她低下头,幽幽地说道:“公子尽会哄人,想必没有兰儿托人带来的信,公子还不会来看我!是不是?公子肯定是把兰儿忘记了!”苏兰说着抬着头,怔怔地看着贺兰敏之,这下眼神中满是幽怨了,还有一些责备。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忘了你呢”贺兰敏之摇摇头,话语有点讪讪,但依然带微笑在看着苏兰,有点心疼,他都不知道如何安慰美人儿了,路上想好的对策全用不上了。
苏兰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相视无语看了一会,身子没有任何动作。
眼神的交流,有时候胜过千言万语,在贺兰敏之温柔的注视中,苏兰言中的幽怨少去了,还有一点浅浅的柔情涌上来。
两人就这样站在门边脉脉对视着,全然不顾屋内苏兰的那名侍女怪异的眼神,好一会后,贺兰敏之才开口说话,将这份温情打破,他歪着头,笑着说道:“怎么,生我气了,就把我堵在门口,不让我进门?今天,兰儿是不是不想请我进去坐坐?”
听这话后,苏兰稍稍慌乱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侧过身,作了个请的手势,学着贺兰敏之的腔调说道:“公子既然来了,苏兰怎么能让不请你进屋坐呢,不然整个长安城的人都会说我苏兰傲慢无礼,把我大唐才貌最出色的贺兰公子都拒在门外!”
这话把贺兰敏之逗笑了,苏兰也跟着浅笑起来,舒心的笑容将刚刚那点怪异的感觉都消除了。贺兰敏之走近屋,这才发现苏兰的侍女一直站在边上,将他们刚才的一言一行都收入眼底,不由的有点尴尬起来,借着看苏兰挂在墙上的新字画作品,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所幸,侍女在苏兰的示意下,很快就走了出去,并带上门。
贺兰敏之没来的这段时间,苏兰新作的字画作品不少,所写的一些应该是她自己的诗作,诗中都有惆怅伤感的味道,而她所作的画中,也是相似的场景,大多都是一个美人儿独自坐行或者坐,脸上的表情全是落寂。
想不到给人以孤傲、坚强感觉的苏兰,竟然也和其他小女子一样,哀怨不断,贺兰敏之在有心疼感觉起来的同时,还有点想笑。
他一直感觉苏兰与众不同,是个很干练,又很坚强的女人,而且很洒脱,就从上次来看她,半真半假所说的那些话里可以看的出来这些,但从她的琴声中,那首诗中,及她的画中,却让人感受到了浓浓的哀怨,贺兰敏之也明白,美人儿很伤心了,他今天来,一定要有特别的表示才行。想到这些,贺兰敏之回头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苏兰,想说几句情意绵绵的话,但没想到苏兰投以他一个恼怒的眼神,贺兰敏之只能自嘲地笑笑,继续看苏兰的作品。
案上还有一幅半成品的画,一个女子,独自坐在窗前,一手拄着下巴,皱着眉头,在想心事。这幅画虽然未完成,但强烈地吸引着贺兰敏之的眼神,因为此画中的女子,依稀就是苏兰的模样,眉目很像,只不过言神不太相象,太过于哀怜了,让人动容。
贺兰敏之怔怔地看了一会,站在身边的苏兰也没说话,和他一道看着这副画。
贺兰敏之看了一会,又转头看了两眼身边的苏兰,走到案前,提起搁在砚上的笔,一挥而就,将一首自然冒出的小诗写了出来,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这是大诗人李白的怨情:美人儿卷起珠帘一直等待,等待心上人儿的到来,但等了很久,终是失望,浓烈的哀怨让她的双眉紧紧锁闭,边上的人只看见她泪痕湿了脸颊,却不知道她是恨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还是恨自己。全诗的意境围绕一个“怨”字,诗中的女人“怨”而坐待“怨”而皱眉“怨”而落泪“怨”而生恨,含蓄深厚,余味无穷。
贺兰敏之搁了笔,转头看着怔怔看着他的苏兰,微笑着说道:“兰儿所作的画中,少了一诗,只是不知道,本公子刚刚所作之诗,是否合兰儿的意境?”
苏兰却一下子没了反应,怔怔地盯着贺兰敏之所题的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