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就此让贤吧。”
“万岁此事万万不可啊。”史可法连忙跪地道。
“是啊万岁千万不可就此撇下黎民百姓啊。”孙露第二个跪在的地上。看着朱聿键精彩的表演孙露在心中不禁有了给他颁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奖的冲动。
在朱聿键声泪俱下的表演后刚才还针锋相对的大臣都跪倒在地苦苦劝柬起来。只见孙露顺势出列表了自己最后的处理意见:“启奏万岁臣以为黄道周、郑芝魁等人通敌判国罪证确凿。无可辩驳。但潞王殿下并不知道此事。也只是为人所利用罢了。至于其他宵小之徒臣以为应交于督察院及各地方官府查办处理。锦衣卫同宪兵可以提供证据但不得插手审判。臣以为此案交由张御史负责最为妥当。”
听罢孙露的建议史可法和张慎言表情复杂的看了孙露一眼。而一旁的钱谦益则使劲的朝沈犹龙打眼色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沈犹龙却只能回报给他一个歉意的苦笑。对于其他人异样的眼神孙露并没在意。她只是瞥了一眼微微透着亮光的天空。不经意间嘴角挂起了一丝嘲弄的微笑。不知是在嘲笑这些大臣还是在嘲笑她自己。当然这个微笑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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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微微泛亮的天空带着一种迷离的蓝灰色。一辆马车穿过了大街停在了杨府门前。大门上喜气的大红灯笼还泛着微弱的光芒。红色的绸缎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奕奕生辉。“嘎吱”一声车门被打开了。本该在洞房中的新娘子孙露此刻却一身戎装的出现在了大门外。从远处隐约穿来了阵阵的吵闹声。没人敢出来也没人敢张望。生怕自己的一个错误的举动就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南京城内宪兵和锦衣卫的搜捕还在继续着但孙露本人却提前回来了。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的毛毛细雨打在了孙露长长的睫毛上。她下了马车拖着疲惫的身子敲了敲大门。过了半晌看门人杨二才匆匆的批上外套出来开门一脸诧异的看着少奶奶从外面走进了杨府。虽然他也很好奇到底生什么事了。但看着少奶奶铁青的脸色使他硬生生的将这个问题吞回了自己的肚子。孙露并没理会杨二异样的眼生。而是径直的朝自己的洞房走去。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此刻杨府中的人们大多还在睡梦之中。丝毫没有受城中大清洗的影响。所有的人还都沉浸在昨天喜庆的气氛中。长长的回廊上被雨打湿的红色纱缦随风飘舞着。穿梭其中的孙露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回廊的尽头就是她的洞房。那个原本应该充满甜蜜的晚上。如今却充满着血腥。在新婚之夜见血光是极不吉利的。更何况是大开杀戮呢。
孙露叹息了一声伸手推开了房门。“回来啦。”一个平静而又熟悉的声音让孙露的心猛的一颤。她抬头一看却见杨绍清正坐在桌旁翻着一本书。床上的被子已经被叠好了。几乎看不出被动过的痕迹。难道绍清等了自己一夜!被人当场揭穿的滋味并不好受。更何况是被自己心爱的人。孙露一下子楞在了那里根本不知道要如何的面对杨绍清。可杨绍清只是放下了书拿起了一套衣服递给孙露道:“换上吧。待回儿还要去见母亲呢。”说罢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等一下”沉默了许久的孙露忽然说道:“你难道不问我昨晚去哪儿了吗?你没看见我身上的血迹吗?不想知道我昨晚杀了多少人吗?”
绍清脸上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情。只听他淡然的说道:“还是快点换衣服吧。”
“你是不敢问?还是不敢听?”孙露的冷笑着反问道。绍清的举动让孙露心中的罪恶感更加的强烈。虽然心中有着高尚的理由;虽然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虽然这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那么的悲痛!是在为死去的人悲哀还是在为自己悲哀。
孙露的问题总是直指人心。她不让别人逃也不让自己逃。她的话不但刺伤了她自己也刺伤了杨绍清。绍清不知道究竟要怪谁。生存与死亡只在一线之间。他不能决定对与错。或许这答案只有老天知道。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却让他感到很难接受。过了半晌他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想说那我就想听。”说罢他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孙露了。
孙露沉默了半晌终于也坐了下来她伸手拔下了头上的簪。乌黑的长犹如流水般泻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脸颊。只见她一边玩弄这簪一边以异常冷静的陈述起了“红月之夜”整个的起因和经过。那不带感情的语调象是在说别人的经历又象是一种特殊忏悔。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逝着。绍清觉得自己的心很痛。他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孙露的内心。如此深切的感受过她的痛苦与矛盾。一直以来孙露都极力的掩饰着自己。她的身上充满着秘密从不与人分享。出于尊重与爱慕绍清也从不探听这些个秘密。但杨绍清觉得自己又是如此的无能。他更本就帮不了孙露什么。孙露选择的是一条注定孤独的路。
“绍清这就是你爱的女人。你娶的女人。她的双手占满了血迹她的心中充满了阴谋。这样的人还值得你去爱吗?”孙露忽然抬起了头以一种奇怪的微笑凝视着自己的丈夫。可眼泪却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晶莹的泪水让绍清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女子的脆弱。以及她在疯狂杀戮之后的孤独与害怕。绍清不知道在这一刻能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抚孙露。他只是下意识的捧起了孙露那苍白的脸颊。低头亲吻起来。从苍白而又透明的额头到带着咸腥泪水的眼角再到干涸的嘴唇。那感觉让孙露觉得很安心。绍清的气息和拥抱覆盖了孙露。那一刻她听到自己手中的簪徒然的掉在了地上出清脆的响声。窗外的天空早已泛白南方夏天的早晨潮湿而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