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恩快四年了。这些年还真是辛苦了董夫人呢。好在此次与蒙古王公的会晤完毕后冒大人也很快就能回南京了。”孙露点头附和道。这几年众人均看到了董小宛伴君左右的风光。却很少有人知晓其独守空闺的寂寞。想到这里她若有所思地呢喃了一句道:“可怜无定河畔骨犹是深闺梦里人。此战过后又不知要平添多少未亡人。”
“陛下…”
“不过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有个了结的。朕只希望现在的流血能为日后安定打下基石。”孙露像是在自我安慰又想是在对未来预言道。
“陛下不管怎样至少夏营长他们是回来了。”杨绍清宽声安慰道。
孙露听罢会意地点了点头。有关夏完淳等人击溃准军主力并成功脱逃的消息直到七月才传入中原。起先人们并不敢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毕竟这听起来太过玄乎也太让人觉得难以置信。但稍候越来越详尽的报道使中原的百姓终于意识到在蒙古草原上生了怎样一场堪称奇迹的战斗。一时间三百壮士战番王的事迹被各地的报纸一再的抄作。至于一同作战的多尔博等人则被忽略再忽略直至一笔带过。其效果自然也是显而易见的先前对军部的一系列非议、不满在都随着夏完淳等人的事迹面前烟消云散。民众从这场堪称奇迹的战斗中再一次找回了信心。不可否认这样一场充满传奇色彩的战斗远比帝**团夺取整个蒙古草原更能让老百姓津津乐道。对此孙露在欣慰夏完淳等人生还之余也对媒体的品位重新做了番评估。
正当孙露对夏完淳等人的事迹长吁短叹之时杨绍清忽然望了望窗外漫长的队伍问道:“不知道华儿现在怎样了。那小妮子还是第一次离开京城来那么远的地方呢。轩儿要去军校这次没跟着一起来华儿现在一定无聊得闹得荒吧。”
“不用担心那小鬼。反正有东莪陪着她呢。再闹也闹不到哪儿去。”孙露满不在乎的说道。
“哦东莪那孩子也一起来了吗?”杨绍清回头问道。
“是啊。一来是华儿喜欢粘着她这二来总该让她见见自己的父亲吧。”孙露颔回答道。
“这倒也是。那孩子大概有十年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了吧。”杨绍清会意地点了点头。
当孙露与自己的丈夫在御辇上谈论东莪之时年幼的杨念华也在马车上对自己贴身女官嘟囔着小嘴巴嚷嚷道:“东莪姐我饿了。”
“殿下吃块桂花糕吧。”年轻的女官赶忙奉上了诱人的点心道。可是这一点都不能打动年幼的公主殿下。却见杨念华摆出一副十分认真的表情道:“桂花糕太干了。我要喝可可热可可要多放糖多加奶冲得很浓很浓很甜很甜的那种。”
“殿下咱们现在在车上不适合喝可可。”东莪认真的告戒道。
“切不就是怕没厕所会有麻烦嘛。”杨念华小嘴一撇道。她的这句话显然让东莪听了几欲晕倒。却见她赶忙纠正道:“殿下请注意您的措辞。您可不能说出这么粗鲁的话来。”
“哎呀东莪姐你不要紧张嘛。车上就咱们两个又不会给别人听见。你放心下了车我一定会很乖很有礼貌的。说话细声细气笑起来只露七颗牙齿走路迈小碎步我们拉勾勾还不行吗。”杨念华像只小猫一样蹭上前道:“东莪姐我要喝可可。”
看着杨念华天真无邪地小脸蛋东莪无奈地叹了口气为她冲了一杯淳厚的可可。作为同橡胶一起引入的泊来品可可至今还是中华朝上流社会的奢侈品。对于像杨念华这样的孩童来说更是如此。不过此刻已然达到目的的她虽然咋咋地喝着可可可嘴上却一点都没有就此停歇下来。却听她紧接着便含含糊糊地问道:“东莪姐你这次能见到自己的爹和弟弟了吧。”
“恩。”被说中心事的东莪低下了头应道。作为多尔衮与朝鲜公主所生的独生女“父亲”这个词对于东莪来说代表着许多复杂的含义。从骨肉亲情到国仇家恨都在她身上柔和在了一起。儿时的记忆除了母亲冷漠的双眼以及父亲忙碌的身影外便再没有更多的印象了。老实说此刻的东莪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不久将要见面父亲。
“东莪姐你恨我们吗?”杨念华抬起头冷不丁地问道。
望着满脸是可可的小公主东莪柔柔地一笑道:“我怎么会恨殿下呢。”
“可是我们让你见不到爹爹和弟弟。还打死了你的丈夫不是吗?”杨念华固执的追根究底道。然而她那天真的问题对东莪了来说显然有些残酷。十年之前与现在的杨念华一般大小的东莪同比她大两岁的信亲王定了亲。然而数个月后这位年轻的未婚夫就死在了山东。之后父亲又突然丢下了一家人跑去了关外。现如今东莪已经二十一岁了却仍然没有出嫁。这其中很大程度的原因是来自于她的父亲也来自于她自己。事实上她也确实已经做好了三十岁去做女道士的打算。一想到这里东莪苦涩的一笑道:“这大概就是一个人的命吧。”
“可我阿母说人是不能太相信命。”杨念华学着大人的腔调话道:“如果我是东莪姐的话我一定会恨拿走我东西的人。”
看着杨念华认真的模样东莪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被掳去辽东眼神永远冷漠的朝鲜公主。以前东莪不知母亲为何会那样。现在她明白了那是原自于国仇家恨。尽管女子无法抗拒武力的掠夺尽管侵略的狂暴有时会成为爱情与亲情。但母亲却始终格守着她的尊严。这一点东莪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也没有支撑她那么做的动力。于是她无力地摇头道:“可能是我太软弱了吧。”
“我知道东莪姐喜欢陈公子。”杨念华坏坏地凑上前笑道。东莪听罢连忙涨红了脸惊呼道:“殿下!”可紧接着杨念华却又委屈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嚷道:“东莪姐咱们停车吧。我想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