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入客厅,琼斯与格雷格两位冤家相聚,免不了有些哑然。一时众人不知从何说起好。
“看来两位是相识的,那么我就不用介绍了。这是一桩生意,就我个人来说,我只算半个生意人,我想叫我的CEO与二位商谈最恰当不过了。”何绍明见有些冷场,思索了一下,说道。是的,他只能算是半个生意人。只知道生意的皮毛,有些‘远见’,知道该如何投资。但这种涉及到商业上的谈判,他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眼下来看,合作是必须的。从无线电到收音机再到新型电话,这些‘发明’要变成产品,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投资建厂,首先资金就是很大的一个缺口,虽然何绍明现在在短短几个月内赚到了上百万美元,但这远远不够。再有就是销售,建立网络,普及用户,这些都要从零开始。从投产到收入,资金回笼的时间太长。何绍明可不想一直拖到甲午,才做完这些。他有更多的打算,更大的目标。
再者说,与土生土长的美国公司想必,自己这个外来户明显不占优势。虽然他刚刚获得了白宫的好感,但这也仅仅是好感而已。控制白宫的,正是其背后的美国财团。相信那些美国财团不会坐视自己发展壮大,形成一个新的财团。‘迅速聚集资金,发展华侨。’这才是何绍明的既定目标,而不是在陌生的北美洲成为一个阴影中的掌权者。合作,则各取所需,自己也会拿出更多的精力去做其他事;自己单干,则意味着面临更多的阻力,分散更多的精力。以何绍明的精明,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何绍明给小考伦斯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随即陪着两位客人谈论一些趣闻,还有意无意地带二人参观了实验室。隐晦地说“时间太紧,目前只有三件成品发明”,随即顾左右而言他。
两人被何绍明吊的胃口十足,连番追问。何绍明这才透露:“知道收音机么?我发明了一种无线收音机。还有电话,不,不是无线电话,是一种新型电话,体积更小,话质更清晰,也许可以让接线员失业的电话。”
“噢,上帝啊,何先生,您将改变美国人的生活方式。”琼斯赞道,随即眼珠乱转,打定主意回去跟董事会商量,不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买到专利。
“很奇妙的发明,我相信,我们会有更广阔的前景。”格雷格底气十足。贝尔在西部联合面前,只是一个小兄弟。无论是资金还是人脉,都无法与西部联合竞争。
说笑间,小考伦斯急匆匆地赶到了。
“考伦斯,这位是贝尔电话的琼斯先生,这位是西部联合的格雷格先生。”
“您好,您好。”小考伦斯彬彬有礼逐个问好。
随即,被何绍明拉到楼上,详细说了两人此行的目的与自己的发明。
听到最后,小考伦斯满脸的吃惊:“我坚信,您是继爱迪生后最伟大的发明家,不,也许只需几年您的成就就会超过爱迪生。”
“谢谢你的夸奖。”
“那么,何先生,您的底线是什么?”
“底线?”何绍明皱了皱眉,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尽可能的争取利益,没有底线,一天谈不完就两天,两天不成就三天,你看着处理吧。总之,谈好了,你的薪水会有不少的涨幅,也许你会成为我的合伙人也说不定。”抛出诱饵后,很明显考伦斯很高兴。涨红的脸,握得发白的拳头,以及有些憧憬的眼神,无一不在说明小伙子的肾上腺分泌加速。
“好的,您放心,我一定会争取到最大利益的。”
扔下这句话,小考伦斯深吸了口气,转身下楼去谈判。
“把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做,这是哪个片子的话来着?”望着激动得有些踉跄的身影,何绍明恶趣味地想到。
摇了摇头,何绍明又回到了实验室。作为专业人士,还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发明上吧,起码目前是的。
具体如何去谈,何绍明没给底线,只是在天黑前,小考伦斯来报告。说是今天主要解决的是,专利卖与不卖的问题。或许这不是个问题,在资本家眼里没有什么是非卖品,也就是说今天只是在扯皮。
第二天要好了许多,起码有了点进展,不在卖与不卖的问题上扯皮了。现在的问题是卖给谁?
这个问题讨论了很多天,贝尔与西部联合谁都不肯放弃到口的肥肉,但也不想因为这笔生意而让整个公司陷入资金短缺的危机。
几天后,小考伦斯来报告。说是打算采用技术入股的方式,出售专利。何绍明没意见,未来的电讯业股价高的很,就是分红也很可观。
在小考伦斯再次报告前,唐琼昌来访。说是目前联络了百多名华侨子弟,希望何绍明去见见大家,做一次演讲。何绍明盘算着谈判还有一些日子才能确定,新型电话也不急在一时。便租用了一个小礼堂,安排在周日去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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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
‘吱呀’门被推开,呼啸而进的冷风吹得烛光摇曳不停。
“小姐……不,奶奶,老爷来信拉。”秋菊蹦跶着跑进房内。
“你这小妮子,骇了我一跳。”坐在床前的凝香正反复看着从前的电报。见来人是秋菊,嗔怪一声,随即一把抢过电报。
“俩妞儿:
家中可还安好?身体可还康健?余一切安好,只是近来对你们多有思念。前日感恩节,收养一孤女,其母为娼,街头暴毙。感其甚为可怜,遂收养,取命何安妮。
切莫多思,此举非为子嗣。婚前已言,你等年岁尚小,产子颇有危险,故为夫疑虑颇多。
目下一切进展顺利,洋夷视余为座上宾,讨好逢迎,不可枚举。资金所得,约两百万余。日后更多,于洋务甚有助益。余不再身边,深感孤单,愿早日成事,归家团聚……
另,电报之资充裕,是以此信颇长。
夫:何绍明
西历一八**年十一月二十九
”
“混小子,总算写了封长信……”凝香抽泣着,眼中满是思念,欣慰,说不出是苦是甜。看了又看,良久,问道:“可让雨桐看过了?”
秋菊戏谑道:“奶奶,您可是正牌大奶奶,哪有一个妾先看的道理?”
“胡说什么?再胡说缝了你的嘴巴。”凝香厉声道,可秋菊却只是嬉笑着,并不应声。凝香只当是她为自己好,便不好多责,遂道:“去请雨桐过来,就说老爷来信了,等着她一起看。”
“是。”秋菊应声,退出房间。
对于乔雨桐,凝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是碍于何绍明,不好与其交恶;一是何绍明走后,其颇有大姐之风,对凝香照顾有嘉;慢慢的相处,发现雨桐人不错。可说一千道一万,好好的夫君生生被人分了一半去,心里的疙瘩是怎么也解不开的。
良久,环佩声响,凝香忙收摄心神,迎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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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小礼堂,小到只能容纳不到两百人。确切的说,这是一所公立小学的礼堂,平时用作学生们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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