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伴着轰鸣的汽笛声,一列拖着四节车厢的火车缓缓进站。观礼台上无论是关东军军政要员,还是抱着各种目的的洋鬼子,大家伙儿或者脱了帽子招手,或者起哄一样地拍着巴掌。而周遭围观的老百姓就不一样了,眼瞅着一列钢铁怪物急速开过来,离得老远就见这怪物又是叫唤又是喷白烟的,大家伙儿集体稀溜溜倒吸一口冷气,胆儿小的已经哭爹喊娘,呼啦啦往后就退。若不是还有关东军士兵维持秩序,估摸着一早就炸了营了。
火车开进站台,就听嗤的一声,火车头冒出更大的蒸汽,而后接触铁轨的铁轮吱嘎嘎戛然而止,整列火车彻底的停了下来。后头的四节车厢门依次打开,呼啦啦涌下来一群头戴白色钢盔的宪兵。宪兵们都冷着一张脸,钉子一般站立周遭,几个宪兵走向最中间的车厢,铺上了二尺来宽老长的地毯。而后一名军官喊道:“东三省总督,关东军元帅何帅到!”
随着这一声刺破苍穹的喊声,不知什么时候赶过来的军乐团已经演奏起了关东军军歌。而后就见那车厢门缓缓打开,入目的先是一支挥舞着的白手套,而后是一身军装,满脸微笑的何绍明。
轰的一声,整个现场彻底沸腾了。人们喊什么的都有,而后声音逐渐变得统一,化作整齐的‘何帅万岁’!
踩着车厢门的何绍明依旧保持着微笑,如同作秀一般足足摆了半分钟造型,这才心满意足地缓缓走下。陪在何绍明身边的,左边儿是抱着婴儿的佩顿,右边则是已经亭亭玉立的小安妮。身后跟着新任安全局局长张佩纶以及一群机要秘书。
那头,关东军军政要员以及一票洋鬼子,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少川,两个月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别是偷懒了吧?”
“琼昌,你昨儿发过来的民法刚要我瞧了,还是那句话,脱离实际……中国国情跟老美可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啊……”
待来到秦俊生面前,何绍明瞬间冷了脸色:“你小子!回头再跟你算账!”
秦俊生故作不知,嬉皮笑脸道:“大帅,我又怎么着您了?我一堂堂的参谋长,大礼拜天的还得忙这种政治作秀,还不给工钱,临了还落一身埋怨,我招谁惹谁了?”
何绍明眉毛一立:“放屁!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把人家来找闺女的科尔沁王爷给扔到大牢里头,足足关了一个月,我问你,有这事儿没?”
“哦,您说这个啊。”秦俊生恍然,随即委屈道:“这能怨我么?老家伙非得让全军第一狙击手好日黛退役,而后跑外蒙古去完婚……这事儿我事先还征求了好日黛的意见,丫头如今跟第五师师长刘鹏飞就差完婚了,老头儿这么一手不是破坏军婚么?您别动气,我就是把老头儿扔到禁闭室里头反省了一个月,如今那王爷已经洗心革面,还给了咱不少好处。”
“什么好处?”
秦俊生戏谑一笑:“您觉着您不在这俩月,那两个骑兵师是怎么多出来的?”
何绍明强自憋着不笑,心里琢磨着秦俊生这小子,想当初可是地地道道的小白脸,一脸正气,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活候模样?忿忿瞪了一眼,继续朝前走。一眼便瞧见落在后头一脸激动的詹天佑。几步抢过去,抓住詹天佑几乎颤抖的双手,瞧着他红了的眼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到底,今儿的通车典礼更像是单独给詹天佑召开的庆功会。此前国朝也就是有一条短短的唐胥铁路,这还是李鸿章瞒着朝廷,将铁路说成是公路的结果。惶惶天朝,处在十九世纪,第二次工业革命的末期,居然只有一条短短的铁路,真可谓莫大的悲哀。而如今不同了,国人自己集资,自己设计,自己建造的上千里铁路近在眼前,这一切的功绩明面上都落在了詹天佑头上。在一片祝贺声中,詹天佑这位立志在中国建造万里铁路的工程师,仿佛已经看到了实现抱负的未来。
何绍明继续前行,军政要员之后,便是一众洋鬼子。抛出诺大一块蛋糕,手握重兵,直接影响着东亚的局势走向,如今的一切情势,已经让一众洋鬼子不得不折节下交。恭维的笑容里头,虽然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讨好的意味。反观何绍明,谦逊的笑容里头则带着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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