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将领,带兵投诚了事。
“大帅,关东军已经推到关前了,就凭着那炮火,只怕这城墙是挡不住了。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正思虑间,身边一名武官已经提了建议。
“是啊,大帅,山海关前无险可守,仅靠城墙怕是挡不住。不如退往唐山,构筑阵地,起码可以挡一挡。”
“退?”伊克唐啊缓缓摇了摇头,“退是退不下去了。且不说朝廷下了死令。就说后方,天津一代北洋军此刻正是围剿禁卫军的紧要关头,咱们一退,首先就动摇了士气。而关东军一旦入关,万一分兵进击,一路奔京师,一路奔天津,到时候咱们跟北洋都是首鼠两端。只怕到时候不但挡不住,救不了京城,就连此刻北洋新军对禁卫军的优势,都会彻底丢掉。而后关东军、禁卫军两厢一会和,直隶只怕是再也守不住了。到时候这大清……”
伊克唐啊说的明白,这会儿就如同死局一般,他们守在山海关进退不得。早退一步,大清就会早灭亡一天。即便太后、皇上移架南巡,保住了清室,关东军大兵涌进,最起码整个长江以北也得落入何绍明手里。都不用时间太长,只要人家稳定上两年,大举扩军,早晚得一统南北。天下为棋,一头是惶惶大清,另一头只是个乱臣贼子,两年前大清要想捏死何绍明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没成想两年后不但分庭抗礼,而且何绍明一步步竟然将朝廷逼入了一盘死棋。感叹之余,伊克唐啊只能苦笑。守在这,死在这儿,起码做了大清的臣子,又是八旗子弟,死在这儿也算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祖宗了。
这时候,伊克唐啊身后的将领,已经对着朝廷开始骂娘了。
“他妈的,老子在山海关拼了命在这儿守着,朝廷平时不给足额饷银也就罢了,还他娘的总拖后腿,折算怎么事儿啊?”
“就是!好好的禁卫军,康有为祸乱朝局,关凯泰什么事儿?非得拘了凯泰,结果怎么样?把禁卫军给逼反了吧?如今两头夹击,后头的军械物资都运不上来,弟兄们连过冬的棉衣都没有,这都眼瞅着十一月了,就穿着单衣,怎么打仗?”
“朝廷那帮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捞银子一个顶俩,办事儿躲得远远的。要我说,也难怪人家造反,活该!大帅,既然挡不住了,咱干脆投降得了,还守着这破朝廷干嘛?我认识……”
那军官还要再说,却被伊克唐啊凌厉的眼神吓到,到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军官心里忐忑,暗怪自己一时最快,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只怕这回要倒霉了。大帅治军严厉,这回能不能活命都两说。
没成想,伊克唐啊只是叹息一声,并没有责怪,反倒宽慰众人道:“食君俸禄,就得给朝廷卖命。我这辈子早就把命卖了给大清,你们要想投降,我不拦着,谁要走也不用打招呼,留下武器,拿了行李走人。话说在前头,谁要是临阵投降,我伊克唐啊认识你,可手里的刀子不认识你。要投降,等我战死了,没人管你们了,随便你们抱何绍明的粗腿。”
一众军官垂首无语。
伊克唐啊又开始举起望远镜,查看关东军的出发阵地。
正这个时候,一名戈什哈快步跑上城楼,手里捏着已经淋湿了的电报稿子道:“大帅,朝廷的旨意。”
伊克唐啊专心致志查看着阵地,根本就没回头。
一名将官会意,接过电报稿子,仔细看了一下,瞬间便皱了眉头。“大帅,朝廷旨意,吉林将军长顺,与反贼何绍明勾结联络,图谋谋反,著,即刻革职,押回京师。”
将官读完,城楼上众人相顾愕然。何绍明是长顺的女婿,大家伙都心知肚明。可当日何绍明第一次叩关,长顺不但没有投降过去,反倒老老实实留在山海关,兵权一交,从此深居简出。这般忠心,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可朝廷竟然下了如此的旨意,只怕这回朝廷收押了长顺。一旦何绍明兵临城下,就要拿开刀了。
伊克唐啊依旧没回头,只是眺望着远方。
“大帅……”将官追问了一句。
伊克唐啊缓缓转身,只是说道:“知道了……甭管这旨意,就当没听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无奈。
这个朝廷,已经彻底没救了。
(是不是以为我要断更了?嘿嘿,偏偏不让你如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