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叹息,早知如此,逞什么能,非得大老远跑到天津去请这位瘟神?真是猪油蒙了心!
“不敢!大总统纵横披靡,剑锋所指,无不臣服。某不过前朝腐儒,何德何能敢指摘大总统的不是?”
何绍明瞥了其一眼,见其口不对心,呷了一口茶,激道:“都说杨莲府敢作敢当,率性而为,怎么如今也成了谨小慎微的点头虫?”
杨士镶眉头一皱,沉吟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总统借两次刺杀,广造舆论。敢问可是打算陈兵朝鲜,打算与日本一战?”
何绍明笑而不语。
杨士镶随即激昂道:“大总统兵起塞外,于宇内根基尚浅。立足未稳之际,与列强擅起刀兵,实为不智!”
“哦?莲府的意思也是此刻该当南下一举席卷宇内?”顿了顿,旋即讶然:“不对啊,莲府,听你这话的意思,仿佛是为我在着想啊。”
杨士镶冷哼一声:“杨某在乎的是万千黎民百姓,何时管你的死活了?”
李京卿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差点儿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当即哆哆嗦嗦解释道:“大总统,杨士镶疯疯癫癫,卑职早先去津门拜访之时就有耳闻。当初只当是坊间流言当不得真,都是卑职的错。还请大总统……”
何绍明一摆手,臭着脸道:“少打马虎眼,杨莲府是不是疯子我心里头有数。”瞪了一眼,令其闭嘴。转而对杨士镶道:“怨气颇多啊,只是,莲府怎么不说我是乱臣贼子,不为满清摇旗呐喊了?”
杨士镶翻着白眼,沉默不语。
驳斥其一嘴,何绍明心情大好,端着茶杯连连劝慰:“有进步啊,有进步。喝茶,喝茶!”
杨士镶铁青着脸色,端起茶杯,又重重放下。“淡而无味!不饮也罢!”自从当日何绍明进了津门,杨士镶挂印而去,这一年多,杨士镶一直避居天津郊区。深居简出,倒也消停。起初心里头还满是愤懑,存着看何绍明笑话的心思。可一年多过去了,新政府威势日涨,乡民当中呼声颇高。甚至前一段爆发了反思与新文化运动,全面驳斥清朝存在的合法性,指责其存在是历史的倒退。随即满大街都是声讨,老少爷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找了剃头摊子将脖子后那条鞭子干脆给剪掉了,都没有政府发动。这股运动风潮,席卷北地,连杨士镶都不能幸免,不得不剪掉鞭子。否则一出门就得让人戳着脊梁骨骂。
“没滋味?好办,去,上酒!”何绍明吩咐一声,自有人去置办。随即放下杯子,对杨士镶道:“打仗么,哪儿有不死人的?说到底,战争就是政治的延伸。这仗得看打得值不值。”
“那敢问大总统,此番与日人开战所为何?怕是想着击败日人,一雪甲午前耻,聚拢民气,来证明你何大总统的新政府比清朝要强吧?不过哗众取宠,劳民伤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