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二月,春天已经到了。
自天风军进入止水后,这场仗前前后后打了有四个月。
这其中,绝大多数战事,都是发生在铁风旗和止水之间。相比之下,中路突进的中央军团,其主要作用就是吸引了止水的主力大军,给了浅水清趁虚而入的机会。
而如今,看起来浅水清已经打算早早结束这场战争,让一切尽数规划到他已预谋好的轨道中去了。
想到这,易星寒无奈地笑。浅水清,这一次,你又打算玩出什么样的花样来了呢?
有士兵来报:“铁风旗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城南祖家岭。”
“大约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
“举的是佑字旗,领头的应当是沐血,估计人数在一万左右,不过观其动向,似乎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哦?”易星寒扬了扬眉头,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这算什么意思?“为何如此说?”
“他们一到达之后,就开始加强当地防御工事,看起来有长期驻守的打算。”
易星寒心中的一股火气立刻腾然升起。
祖家岭,说起来不过是一个小地方,这里无险可守,四野开阔,更无处可藏伏兵,且离大梁城不过十二里地距离,可以说就在易星寒的眼皮子底下。
铁风旗的先头部队到了大梁城,不来攻城,却在他们眼皮下大模大样的玩起了固守的把戏,这算什么?挑衅吗?
“去把石容海和林中兴两位将军叫来。”易星寒淡淡下令。
没过一会,两个人先后来到。面对铁风旗的如此举措,这两人也有些吃不透浅水清葫芦里卖什么药。
石容海沉声回答:“浅水清用兵,素来诡诈,为谋胜利而无所不用其极。他既然敢再度出兵进犯我部,心里就一定有了全盘计划。论兵力,铁风旗虽强,终强不过我数十万大军,所以此战他要想赢,就只能使用鬼蜮伎俩。如今沐血部就驻扎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已经摆明了架势不会主动进攻我部,显然就是等着我们进攻。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在祖家岭一带设有伏兵。所以,我建议不动为上。”
林中兴立刻摇头:“若是不动,岂不是任由敌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猖獗吗?护民军以士气为先,若是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来了,我们却不去打,这不是平白灭自己威风?我看这样置之不理显然是不行的。”
石容海怒道:“浅水清就是吃准了我们会这么想,所以才一定会出兵。只要我们出兵,他就有了可趁之机。”
林中兴也回喊道:“强势之兵面对弱势之兵,却要被其困于城内,眼看着对手在城外嚣张,这样的事,止水国主曾经做过一次,结果呢?还不是被浅水清生擒了用来赚城!我们要是和他一样不敢出兵,我们和那样的懦弱国主又有何区别?”
石容海具理力争:“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大梁国主仍在,其心尚齐,浅水清一心发挥威慑效力,只怕我军出兵。而现在,他威慑效果全无,惟有正面击败我们才能拿下大梁城。他是只怕我们不出兵,不怕我们出兵!”
那个时候,两个人争得心头火起,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终究还是要易星寒做出决断。
易星寒头痛无比道:“容海,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只是护民军之所以能有今天这般规模,除了你我的声望之外,泰半原因都是因浅水清而起。若是打别人的部队,自然稳扎稳打,但是打浅水清的部队却是不行。上次浅水清突围,我们因为忙于救火,又有周之锦从旁牵制,只能暂时放过浅水清一马。可是现在,面对浅水清咄咄逼人的态势,你我却是无论如何不能避战的。否则。。。军心必散啊。”
说到这,他面容一整对石容海道:“铁风旗的先头部队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且行为乖张跋扈,视我军如无物。此仗我们必须出击,没有可以反对的余地。容海,我知道你用兵素来谨慎,所以这一次,就要拜托你去对付沐血了。我给你五万人,去对付沐血的一万人,想来也该够了。你可有把握好好教训他一番。”
石容海长叹一声:“如果只是对付沐血,我有把握,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对付的,是浅水清。谁会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现身呢?”
说着,他转头走出殿外。
战争初起,就已经被敌人牵着鼻子在打,石容海依稀记得易星寒评价过浅水清的话:
“浅水清此人最大的长处就是谋定而后动,看似大胆,实则谨慎。由于每次都是他掌握着进攻的主动权,不知其作战思路者,往往就为其所趁,从而导致败北。其最明显的战役表现,莫过三重天与蓝草坡上的几场大战。所以,要想打赢浅水清,第一点就是我们绝不能给他作战的决定权与主动权。”
而现在,很显然浅水清又一次把战争的主动权拿回到了手中。
从他挑起这场战争开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牢牢把握住了战争的节奏,这第一步,就是逼迫易星寒出兵。
一切,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面对铁风旗的挑衅,任何一支部队或许都能忍,惟有护民军,没有忍受的资格。
因为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对付这支部队,和这支部队的首脑--浅水清。
。。。。。。。。。。。。。。。。。。。。。。。。。。。
在沐血等人的部队驻扎到了祖家岭之后,石容海随之领兵出战,誓不能让沐血等人大摇大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度日。
但是战争的走向,却显得有些平淡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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