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我只不过是那天回宫听说原来戚天佑是烈帅之子,同时也是浅水清的结义兄长,这才明白原来你这可恶霸道蛮横不讲理的混蛋坏蛋路人甲,真得就是那胆大包天,无恶不作的浅水清,一时有些气不过,就来找你算帐来了。”
这一番话,终于又回复了她本来的样子。
浅水清大感好奇:“我又哪里得罪公主你了,竟得了如此评价?”
苍敏撅起小嘴:“别告诉我她是什么人,你要是不发兵,就算她是野王之女,天风公主,我也照杀不误。哼哼,这话可是你说的?”
浅水清大汗,这都老黄历的事了,没想到竟还被苍敏翻了出来,算自己的后帐。
偏偏他这话可是的确说过,且被无数人证实了的,这刻竟也无言以对。
苍敏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哼哼,浅水清,这下没话说了吧。”
浅水清苦笑:“公主要打要罚,悉随尊便吧。”
下一刻,苍敏的脸色却变得无奈起来:“若打你便能救你,我到是不介意打你一顿的。”
浅水清一楞,苍敏已悠悠道:“还记得咱们在酒楼听到的那个郑皓的胡言乱语吗?谣言已传到了宫里,也传到了父皇的耳中。今日的早朝,听说南相刚一回朝,便为此事上奏了一本。”
“结果如何?”
“南相说,帝国之所以能百年兴盛,其要旨就在于君臣一心,上下同力,上有所命,下必赴汤蹈火,无怨无悔,以为国献身为帝国子民之荣耀。以下犯上者,是为重罪,若有偏袒,则无异于宣告天下世人,但凡有功,就可无分尊卑,请天下人以效之。长此以往,君将不君,臣将不臣,反叛逆臣必多,内患激增,纵得天下,亦难免落他人之手。”
浅水清长长地叹了口气。
姜终究是老的辣。
南山岳的确不好对付,一出手,就命中了浅水清的死穴。
浅水清的两次上位,分别受益于衡长顺的死和惊风展的死。
以下犯上,谋逆篡位,这是重罪。尽管他立下再大的功劳,在皇帝眼里,此人终究有着非同他人的胆量与狠劲。假以时日,如果让浅水清坐到了烈狂焰的位置上,他要再想上升一步,就只能谋朝篡位,自封为帝了。
谁能保证,将来的浅水清不会这么做,这么想?
南山岳的这番话,就是指出苍野望现在的政策中一个最大的问题:因为浅水清有可用之才,就对其放手重用,将来最大的可能就是浅水清虽为天风帝国开疆辟土,但结果却可能是天下不再姓苍,而要姓浅了。他当然不会直说,但曲里拐弯的意思,却已经给苍野望提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番话直指要害,苍野望是不可能不警惕的。前段时间,浅水清兵逼相府,南山岳有招不敢使,惟恐浅水清被逼急了给他来个同归于尽,如今十日已过,自己也终于服完孝期,自然是有多少力气拿多少力气来对付他。
如今在野,谣言密布,都说他浅水清就是困龙于滩之人,在朝,南山岳则以政治格局和浅水清过去的作为来游说皇帝。正所谓以镜为鉴,可正衣冠,以人为鉴,可知行止,以史为鉴,可明兴替。在朝在野,过去事,未来命,南山岳随手拈来,矛头直指浅水清,很显然,他也已经彻底撕下脸皮了。
这才是文官们在政治斗争中最爱用最善用也最常用的路数,诬陷,栽赃,翻敌人的老底,各种手段无所不用,而不是浅水清这般勇武猛断的作风。
这刻,浅水清也只能笑笑道:“多谢公主特别跑出宫来告诉我这事。”
他终于明白清敏公主为什么跑出来见他了。
苍敏有些诧异:“你真有办法解决?”
浅水清点点头。
“那你说。”
浅水清一呆,苍敏已经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怎么能不相信?萍水相逢一次,苍敏却已经巴巴地跑过来警告自己南山岳的所作所为,虽说这些事,浅水清自己早晚也会知道,但终究是早知比晚知好。
想了想,浅水清点头:“其实那天听到郑皓这么说,我就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说出来也很简单。”
“什么办法?”苍敏很惊奇。
浅水清道:“你听说过有人养虎吗?”
苍敏一呆:“虎是兽中之王,如何能够饲养?”
浅水清笑道:“但是偏偏有人,就有这个能耐养老虎。而且他不是关在笼子里养,而是放在家里养,每日里同吃同睡,同住同寝,养得舒心安逸,养得逍遥自在。”
苍敏奇道:“这是为何?需知虎本烈性,纵于人相交为友,但是天长日久,谁也不能保证那猛虎什么时候便发了野性,一旦作起恶来,就会伤人。”
“正是如此,即便是那养他之人,也知道仅凭天长日久的相处,要想保得自身平安,却也是极难的一件事。所以,在他养那老虎的时候便同时做了一件事。”
“何事?”
浅水清冷冷道:“拔掉那老虎的尖牙与利爪,每日里以肉粥灌食,从此虎威尽失,虎性尽去,再不虞有伤人之能。”
苍敏听得呆滞,浅水清已淡淡道:“我已准备上书求表,请陛下收云霓为女,封公主。待我平定惊虹之后,便与云霓正式成亲,做天朝驸马,从此兵权尽赦,再不为官。同时,我亦将向陛下宣誓,立家规,浅家子弟,从此将永世不得入朝为官!浅水清纵为猛虎,惟甘愿自废爪牙,陛下却可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