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仿佛那只手不是长在他的身上,更仿佛此刻的他并不是困守待死。
起初的日子里,追日组织了多次的营救行动,试图悄悄潜入书房救走严真平,但是夜莺机警小心,与诡八尺轮流值守,根本不给对手一丝机会。追日把营救行动进行到第六次时,诡八尺直接切掉严真平的一根手指扔出窗外,冷冰冰地丢下一句:“下次就是一只手。”
追日彻底放弃行动。
当时诡八尺拉着痛得几乎要昏过去的严真平说:“来,继续下棋。”,听得所有人毛骨悚然,就连夜莺都不得不叹息这小子心狠手辣,且定力十足。他师傅被困在惊虹,每天想的不是怎么杀出重围,而是拉着对手一起死,做徒弟的也不甘示弱,有样学样,困在这小小书房里竟能自成气候,切了人手指后拉人下棋。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人伤势渐渐都有了起色,但是诡八尺却毫无离开的打算。总督府的侍卫削减了一拨又一拨,看起来是有所放弃,但是诡八尺知道,他们是在暗中布局,等待他们主动离开的那一天。
这是一场耐心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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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终于赢了一盘,严真平喜上眉梢。
诡八尺大摇大摆地往后一仰,靠在墙上说:“问吧。”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严真平立刻道。
“什么时候我能够确定外面是安全的,就什么时候走。”
“本官可以主动撤消外围所有守卫。”
“可你没法让全城守卫都离开。”
“本官可以送你们。”
“谢谢,但不必了。我看现在没有地方比这总督府更安全,严大人的好心我领了,不过暂时我不想走。”
严真平怒火上涌:“老夫从未见过如此无赖的刺客,杀不了对方竟还赖在对方家里不走了!”
诡八尺仰天打了个哈哈:“我杀不死你,我气死你!”
“。。。。。。”严真平气得险些休克,夜莺则苦笑不得。
这些日子,由于诡八尺和夜莺的存在,严真平彻底与公事绝缘,天知道现在多少事情等着他处理,他却被逼得在这书房里和诡八尺下棋,世事离奇,事态发展走到这一步,严真平都不能不叹息。
诡八尺突然坐了起来,向严真平眨眨眼睛:“我知道你心忧什么。要不这样吧,你在这里处理公事。”
“这里?”严真平吓了一跳:“在这里如何处理?”
诡八尺伸了个懒腰:“简单得很了,如果是一般公事,就让他们在窗外候着,我开个窗口让你们说话。如果有紧急事务,也可以派人进来,不过必须被绑着才行。交代完公事再离开就可以了。你觉得怎么样?”
“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师傅常说,过程有时候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令师是在误人子弟!为人师者,当洁身自好,为人师表。。。。。。”一说到教育学生,严真平立刻滔滔不绝起来,显露出自己一代讲学大宗师的风范。
诡八尺用咳嗽打断了对方的教导:“总之呢,小爷我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的了。你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不接受。其他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师傅还说过,对于军人而言,一切礼仪教化都是多余的东西,只有生存与血性才具有价值!”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严真平看着这小兔崽子良久,终于点点头道:“好,老夫接受!”
“吼!这下可以看看大官们是怎么办公断案的喽!”诡八尺一句欢呼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夜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颜如花,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好。
尽管诡八尺从未说过要如何脱身,但是夜莺知道,其实这鬼精鬼精的小东西早和外面的离楚和飞取得了联系。
他送出的那句话是:“我不说走,就别来救我,保护严真平,勿让他为人所害。”
没有人知道诡八尺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是可以肯定,小家伙心中自有算盘。对于这样一个胸中自有丘壑的小家伙,夜莺就算是想替他担心都难。相比之下,如果说铁血镇里还有谁可以让夜莺担心忧虑,替他不安的,那么这个人不是浅水清,而是无双。
无双啊无双,此时此刻,你应该已经走出惊虹,踏上了前往涯国的回家之路了吧?夜莺悠悠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