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咱们从泉州捎一个人来临安,包管继母不敢再告状。”小圆执壶斟酒,笑道。程幕天想了想,也笑了,举杯吃下一大口,赞道:“好酒。”
程东京和甘十二听得莫名其妙,但真个儿如小圆所说,程幕天编了几句话去吓唬了钱夫人一番,那场官司就不了了之,使人到官衙一问,原来是钱家管家偷偷把状纸领了回去。
事情圆满解决,程幕天两口子再摆酒席,程东京和甘十二都好奇问缘故,小圆笑道:“这事儿却不是拿住了继母,而是拿住了辛夫人。钱老太爷去后,她家只剩了她一个,最怕的就是族里要给她过继儿子。”程幕天多日阴霾一扫而光,腿也不疼,胃口也好,夹了一筷子羊肉大嚼几口,道:“我和继母说了,若是她要告我,我就再把钱大哥从泉州接来,送到钱家去。”
钱大哥一家吵闹着要过继的事,甘十二也有耳闻,便向有些不明所以的程东京解释了一番。程东京抚掌赞道:“好计,钱家连个男人也无,之所以没有族中来扰,全仗有程家这门亲戚,若是咱们也不帮她,她家的钱财怕是全都不保。”
他们除却了烦心事,个个吃了个大醉,第二日,程东京在程幕天的陪同下巡视过程家的海运生意,告辞回泉州向族长回话。甘十二作了两回陪客,腆着脸皮求小圆道:“嫂子,我家娘子害喜得厉害,我请两日假,在家陪陪她,可成?”小圆正要点头,程幕天却道:“哪个女人怀孩子不害喜,就你事多。”甘十二不给他留面子,顶嘴道:“哥哥,嫂子怀辰哥时,你可是在家陪了整整一个月,我陪两天怎地就不行?”程幕天叫他驳得面红耳赤,小圆护着官人,吓唬甘十二道:“赶紧给你哥哥赔不是,不然不放你。”甘十二为了娘子,甚么做不出来,当即作揖唱诺,只差跪下求饶,逗得程幕天笑骂他没骨头。
甘十二得了假,连蹦带跳回家陪娘子。程幕天看得眼红,便也躲了几日懒,在家陪小圆和儿子们。这日,他同小圆商量,过完年就请先生来家,给午哥启蒙,小圆不愿儿子过早受拘束,正在同他理论,突然阿云来报,说钱家来人,称钱夫人要与他们分家。
小圆大喜:“咱们提分家,遭人诟病,既然是她自己要分,那便甚么也不怕了。”阿云双手合十,念叨道:“阿米托佛,分了家,往后再无人往少爷房里塞妾了,可喜可贺。”
程幕天却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急道:“不好,她哪里会这样便宜咱们,我须得出去布置一番。”说完向小圆道:“你使人把第二进院子里的家什,全搬到咱们家在城东头的别院里去,还有继母雇来的下人,也一并送过去,动作要快。”又吩咐还在那里不伦不类念佛的阿云:“你带人守着门口,若是夫人的人要来搬物件去钱家或去她自己的陪嫁宅子,就全给我打出去。”
阿云最是爱做这样的差事,兴奋道:“少爷,可是夫人要带人来抢夺咱们家?咱们有会武艺的孙大郎,不怕他们。”程幕天瞧了一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丫头,答了个“不是”,唤来程福,匆匆出门去了。
阿云奇道:“既是分家,为何不把夫人赶回她的陪嫁宅子?难道少爷是要白送她一间?”小圆仔细想了想钱夫人的为人,大概明白了些缘故,吩咐她道:“院门你一人怕是守不住,叫上阿绣一起去守,别忘了带上捶衣棒。”阿云嘻嘻地笑着,果真寻了两根捶衣棒出来,跑着去寻阿绣。
采莲走过来请示道:“少夫人,我叫人去搬家?”小圆摇头道:“莫要叫咱们的人搬,免得少了物件被夫人寻麻烦,你叫夫人雇来的人搬去,但须得用我们自己的护院押运,莫要让他们开溜到夫人的陪嫁宅子或钱家去。还有,拉着车过街时,不妨招摇些,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程家夫人自愿守节,想搬到别院去清静清静。”
采莲立时会意,道:“我把丁姨娘和四娘子也送过去。”小圆点了点头,待看着她分派完人手,又一起到前头院子看了一回,这才回房备晚饭。
午哥走到厨房寻娘亲,见她正用银攀膊勾住袖子,一边剁肉沫一边哼些调子奇怪的小曲儿,他不明白娘亲为何如此开心,抱住她的腿道:“娘,你喜欢,午哥不喜欢。”小圆奇道:“儿子,你爱同祖母住一起?”午哥摇了摇头,努力伸直了手臂指案板上的肉沫,委屈道:“娘只会做这个,腻。”
小圆拿不出手的厨艺,不知受过程幕天多少嘲讽,她从未感到羞愧过,今儿却因儿子的一番抱怨羞红了脸,赶忙问午哥要吃甚么,又唤来厨娘现场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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