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活络。辰哥跟着孙大郎扭了一时,觉着这个比练拳要简单的多,当即道:“娘,我就练这个。”小圆听他这般要求,便将他和午哥留在此处学习,自己则和程幕天到亭中去吃茶。
这个健身强体馆,乃是前馆后庭,布置得极为清雅,薛师傅介绍道:“今年咱们的会费又涨了,一年交足十贯,才又资格上后头园子来逛哩。”
平常人家,一个月的收入只得三贯,这里一年的会费却要十贯,真真是走的高端路线。健身强体馆和山中庄子都是小圆的陪嫁,但收益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小圆感叹道:“甚么时候庄户能和健身强体馆的雇工赚得一样多就好了。”
不多时,午哥和辰哥学完了健身操,一人拿着本册子跑过来道:“娘,我们都学会了,孙大郎还与了我们教习册子,说要是忘了动作就翻看。”小圆谢过薛师傅,一家人重坐了轿子,朝城东钱夫人所居的别院去。
阿云正在门口张望,见得他们下轿,连忙迎了上去。小圆打趣她道:“咱们晚上逛夜市时再与你置办嫁妆,莫要心急。”阿云心急如焚,连害臊的时间都无,也顾不得讲规矩,一把扯住她就朝宅里拽,急道:“少夫人,赶紧赶紧,大姐为了你们,正和夫人打架,你们要是再迟几步,怕是要闹出人命来。”
小圆和程幕天一听,三步并作两步奔进二门,果然程大姐与钱夫人正扭作一团,头发也散了,衣裳也破了。小圆连忙叫下人们将她们拉开,程幕天却袖手旁观,道:“怎么,最近兴打人?”程大姐见他们来了,便住了手,一面唤人来与她重新梳头整衣衫,一面道:“今儿卖花婆婆上我们家卖花,告诉我说,因你们的妾被人调戏,继母到处幸灾乐祸,生怕别个不晓得。”
虽此事是作假,但妾室被人调戏,讲出去终归是一桩丑事,程幕天本来就恨钱夫人,此时更是恼怒不已,沉着脸吩咐几个下人:“夫人累了,且扶她进去歇着。”钱夫人见他们每次一来就先软禁自己,立时哭闹不休,程大姐可不是甚么良善的人,岂会由着她性子,寻来一团乱布塞进她嘴里,叫人拖了进去。她收拾完继母,又来向小圆求证:“你们的妾果真让邻居给调戏了?那邻居是甚么来路,真该一顿乱棒打死。”
杨老爷搬来山中的缘由,与何耀弘相关,小圆自然不愿讲实情,只摇头说不知。有程幕天在这里,程大姐坐得不自在,借说打架打累了,要回去歇息,起身辞了去。
余大嫂带了仲郎来行礼,那孩子虽学会了作揖,却是不会喊人,程幕天见了他痴痴呆呆的模样,很是恼火,脸一沉眼一瞪,把他吓哭起来。小圆连忙过去哄小叔子,嗔道:“你在姊妹兄弟面前,就不能和善些,你看他们,个个都怕你。”
程幕天不以为意,听那哭声闹心,挥手叫人领了他下去,斩钉截铁道:“明年把他接上山上学,我亲自管教他。”午哥哧溜爬下椅子,兴奋地挥了挥拳头,道:“我来管他,包管听话。”小圆拍了他脑袋一下儿,斥道:“那是你小叔叔,休得没有上下尊卑。”
他们枯坐半晌,阿云才端了四盏饮子上来,抱怨道:“夫人如今小气得很,甚么都藏在房里,我翻了好半天也没翻出茶叶来,只好到门口寻卖饮子的小贩买了几碗饮子。”程幕天眉头一皱要发话,小圆却道:“节省总比奢侈好,不然爹留下来的那点子钱,根本花不到仲郎成年。”
午哥和辰哥嫌外头卖的饮子味道不好,闹着要喝荔枝膏水,程幕天正好也不想在此久留,便道:“咱们还是上外头走一走,吃过晚饭,逛罢夜市再回来歇息。”小圆晓得他在这里看着继母和兄弟只有闹心的,就依了他,带着孩子们出去坐轿子,又把阿云叫上,领她去置办嫁妆。
阿云平日里讲起成亲诸般事,脸都不红一下,真到了这时候,却扭捏起来,道:“我去看作甚么,少夫人作主就是。”小圆帮她正了正头上的仿生花,道:“成亲过日子的是你,不买些实用的,合你心意的,怎么成。”阿云这才羞答答地低声应了,唤过路边的一个滑竿坐了,跟在小圆的轿子后头朝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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