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卖身契,也可以再买回来。”他看了程四娘一眼,补充道:“你要接她回来,可以,但不能再娇惯她了。”小圆点头道:“我姨娘也与我讲过这些道理了,我省得。她既然想过三娘子那样的日子,我就把她送到仿生花作坊去做活,如何?”程幕天道:“如此甚好,自养自身,这才是她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正好甘家二老还在临安暂住,明儿咱们带了孩子们过去拜访,顺路把四娘子送过去。”
小圆点头,起身去打点礼物,程四娘突然问道:“嫂嫂,那我姨娘怎办?”小圆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来,头也不回地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以后到了夫家,记住要慎言慎行,不是每个人都像嫂子一般能容忍你过问当家主母的事情。”
她一气走回房内,瘫倒在榻上。阿彩叹气道:“四娘子怕是要闷些日子来想转今日的话了。”她说完一抬头,见小圆已是满面泪水,暗道,原来点醒她的那个人,心里也是不好受。余大嫂劝慰小圆道:“四娘子终归会明白少夫人的苦心的。”小圆抹去脸上的泪水,道:“明不明白的,倒无所谓,只要她以后到了夫家立得住,不要枉费我养她一场就成。”
阿彩开了箱子,取出一匹葵花纹样的蜀锦,请示小圆道:“少夫人,送这个可使得?”小圆瞧了一眼,道:“姻亲而已,送这般贵重的物事作甚?”阿彩笑道:“听说甘家有一位小少爷,年龄与四娘子相仿呢。”小圆苦笑道:“别只看到甘十二家穷,甘家在泉州可是有钱的大户。”余大嫂点头道:“就算甘家没钱,这有钱没地位和有地位没钱的,多得是。”她说完又叹气:“四娘子被丁姨娘这一闹,高不成低不就,人家难寻呀。”小圆亦是叹气:“好在她才十一,还有些时间来慢慢探寻。”
阿彩听说四娘子与甘家是结不了亲的,便将蜀锦放了回去,另取了几盒子酒曲,问道:“少夫人,这个可使得?”小圆点头笑道:“很好,就送自家出产的物事。”阿彩得了夸赞,将酒曲包起,又把庄上送来的腌笋子、干笋子等物装了两盒子,预备明日带到甘家去。
晚上孩子们回来,听说明日要去拜访甘家而不用上学,都是欢欣不已,辰哥想到可以见到千千,虽还是端坐吃饭,面上却不自觉带了微笑;午哥一脸的兴奋,匆匆扒了两口饭,称要去准备蛐蛐,捏了一把蕊娘的脸,拍了一下辰哥的脑袋,跃身而去。
程幕天被他这般没规矩气了上十年,已经没了脾气,只扭头吩咐奶娘:“去跟他讲,写完一百篇字才许睡觉。”小圆问道:“去甘十二家与蛐蛐有何关系?”程幕天道:“秋天到了,他除了到玩具店做工,又没得别的事情,不斗蟋蟀作甚么。”小圆暗自感叹,这世上果真是人无完人,甘十二为了不纳妾,不惜与家人闹翻,但在赚钱一事上,却是没有天份,程三娘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他却无所事事,只能用些玩物打发时间。她仔细想了想自身,是愿意要一个能赚钱、爱纳妾的男人,还是愿意要不纳妾、不会赚钱的男人?想着想着,莞尔一笑,身旁坐着的这个男人,如此完美,替别个操甚么瞎心。
程幕天见她吃着吃着饭,竟傻乐起来,莫名其妙地拿筷头戳了戳她,道:“辰哥就吃这么一点子,你还笑?”小圆一抬头,原来辰哥也吃完了,正在行礼,准备去书房。她皱眉问道:“辰哥,吃了几碗?”辰哥答道:“一碗。”程幕天指了指椅子:“再吃一碗。”辰哥为难地摇头:“实在吃不下了。”程幕天无奈,总不能逼着他吃,只得放他去了。
小圆发愁道:“他吃得这般少,却这样胖,都是因为一钻进书房就不出来,这成日地坐着不活动,怎生是好?”程幕天不嫌儿子胖,道:“似午哥那般上蹿下跳就好了?穷人想长胖还不成呢,甚么要紧。午哥一顿三碗饭,他只吃一碗,你想办法让他多吃些才是正经的。”
蕊娘咽下嘴里的一口饭,道:“二哥不吃饭,是怕吃得太饱,吃不下糖。”小圆笑起来:“这孩子,脾性多年不改,还是爱吃糖,蕊娘女孩子,都比不过他。”程幕天笑道:“吃糖还分男女?”他想起辰哥小时候拔掉的那颗牙,忙道:“不能让他吃太多,你这做娘的,要管一管他。”小圆替蕊娘擦了擦嘴,点头道:“管,自然要管,少吃糖,多运动,待得从甘家回来,我与他制订一个减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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