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蕊才绕进锦帐之中,迎面两个大丫环模样地笑着就拉着手问道,“可是末蕊姐姐?这么大热的天支个人过来就是了,还劳烦这么一路,倒显得我们成日里只会偷奸耍滑了!” 正是两位姑娘跟前服侍的大丫头。
亭栏之下传来笑骂声,“还不赶紧将人请进来,杵在那里果真让人以为我们没章程了!”
末蕊寻着声音瞧了过去,微微一笑,上前福身请安道,“姑娘们安好。”
大姑娘浮雅命人撤了跟前的方形小绣床,起身就站在锦丝薄毯之上,还了一礼,“劳烦三夫人挂记了,这两个丫头向来没规矩,不用理会。”
二姑娘沅雅含娇带怯,也还礼道,软软的声音笑道,“只可惜三妹妹去了老夫人那里,没有咱们的口福了。”
末蕊笑道,“都有着呢,这一回送了许多过来,吃完了这些还有别的香果,过一些日子就能送了来,不怕三姑娘吃不到。”
沅雅低低一笑,退到浮雅身后。末蕊瞧见放在一边的绣品,想是缝纫绣纳嫁妆之类,问道,“咱们如意馆有一位丫环,心里藏着许多花样,姑娘不嫌弃改日末蕊同她过来掏一杯茶水喝可好?”
浮雅正因绣品上的恼人的花样着急,沅雅的生母柏氏虽常常送来新描的,却总也不及自己所愿,听得有人专会,又是北边来的,想必一定不错,不由得称好,当下就要唤了人来,想了想才觉不妥,一笑过后定下明日。
又说了会话,才告了辞,往二门上最近的润德院来。
这边末蕊等人进了一院,忙不迭地几个丫环将人请进了东厢房,端茶递水。箴儿正疑惑,听见正房传来女声娇笑,又汇二爷的声音,忙垂下眼眸不听不闻。
过了一阵子,小丫环从那边出来唤了热水抬进去,又等了一阵,茶水已经换过三盏,才听得正屋传唤。
末蕊同箴儿很快交换了眼神,由人引着进屋叩拜说明来意。垂首恭谨。
厅上正座的汇二爷听说,都是北边庄子的黄金瓜,因是南方未有的,先命人给西跨院里送了些,又回头多问了一阵话,端着茶盅,慢慢问道:
“听安庆那小子说,只有大兴的庄子才请了胡人养种这些稀罕物?”
末蕊顿了顿,“奴婢也只去过大兴的庄子,远远瞧见过几个胡人,并不真切。”
汇二爷含笑点头,仔细打量着堂下侍立的丫头,“如此说来,父亲应是把大兴的庄子划给了三夫人,可是?”
末蕊心中一凛,垂首道,“这……奴婢倒不曾听说过。”
汇二爷也不多问,摆摆手,仔细记下三夫人跟前的人儿,应承了几句,便让人回去答谢复命了。
末蕊三人身上均冷出一身汗来,脚下不停的离了润德院,抄了最近的小道回了如意阁——大兴的庄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夫人恐怕也是甚也不知!想到汇二爷才十四,竟这般逼迫的气势,不由得心里发怵。
箴儿二人同样心事重重,跟着一圈走下来,竟比什么也累,一进如意馆什么也不理,便往东跨院去了。末蕊怀着心事,才进了内院。
丫头们三三两两地歇在廊下或者屋内,只听地蝉声阵阵,桐木森森,碧珠过来压低声音,指着院子西面藤萝蔓架下正小憩的如夫人,“才睡着。”
末蕊低头想了想,拉着碧珠往稍远处的厢房内说话,大姑娘过了年就要出嫁,二姑娘如今也订了亲事,这一阵子绣活必当要紧——
还未说完,外面传来一阵乱跑的声音,末蕊眉头一蹙,放下话,出去一瞧,原来是主子回来了,忙指着碧珠蕙莲端水献茶上前侍候。
安如被这声音吵醒,懒懒地睁眼瞧了瞧,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繁生换了一身简便的装束,从末蕊手中接过蒲扇,自顾自地扇将起来,坐于安如身下的凉簟边上,示意丫鬟们退下,又为安如扇了两扇。
瞧见小女人一副熟睡慵懒的模样,不由得搬她身子也要挤上来,“怎么忽然想起问安庆要家训了?”
安如翻过身来,仍旧眯着眼,推了他一把,“什么时候不好来,这时候扰人清梦。”
繁生瞧见她睡意惺忪,语带柔糯,又微红双颊好不媚人眼,心下一动,离身歪坐到对面的弯椅之上,细细瞧着她来,摇着晃儿笑道,“这时候睡的觉,晚间里可做什么?”
安如听了,脸上不觉一红,再也无睡意,不如坐了起来,斜眼睨他,并拿手拢顺散发,归于耳后,“整日里尽想这些,亏得人家叫你一声好大的‘官人’之名,若听了你这些话,还不知那嘴巴被吓到九云之外!”
繁生仍旧扇着扇子道,懒懒地歪在那里,只瞅着小女人整理罗裳,春光如隐如现,心下早已荡漾起来,不觉失了神。
安如一抬头就瞧见那人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从袖中扯出一方丝帕就蒙往繁生脸上,鲛绡轻透,繁生也不动作,顺手将小女人拉过坐在自己膝盖之上,不待犹豫地就探了进去。
另一手打掉安如的胡闹,细细缠着被风吹乱的长鬓青丝,在手中轻轻揉。脸上丝帕飘然滑落,露出渐渐变得温柔的一双眼,只笑着瞧那红了脸的小女人,又慢慢摩挲着那娇嫩的面颊,声音隐隐暗哑,“……爷现在就想要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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