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之为何会如此,听风总言道日久功夫到了,自然就好。至于刘雨浓,却是少有点拨她众人武艺,只为他生性不好习武,愈加地不欲她一众女儿家也习武。
当下一番心事被张入云一语中的,怎能让她不惊!只是她人极聪明,见张入云虽是语带疑惑,但神色却是一片至诚,一时已然明白不少,虽是心中长久以来的疑问眼见就要有了答案,心里甚喜。只是转念一想,却又是一阵心酸泛上心头。
一念及此,却是将心一横,一时又将方的拳法演了一边,这一次一路拳法走下来,却是与方大不一样,虽是威力不及方拳法来的大,且多有稚嫩之处,但一时施展起来了,却是尽遂了赏雪的心意,只等她的打的兴法,本来一张明玉般的面孔,却已是面泛潮红。
虽是赏雪此时拳法使地颇为费力,但她偷眼看了看张入云,却见他脸上并未露出嘲弄的神色,反倒是面色凝重,偶尔还点了点,意似肯定的样,一时赏雪见了心里却是兴奋异常,激动之余,手里拳法愈加使地随心所欲了。只是她一趟拳法走下来,却是疲累不堪,胸口不住的起伏,脸颊间也挂了几点汗珠。
张入云见她演完疲累,却是主动走到起身前笑着说道:“怎样!你现下是不是虽累地厉害,但心情却是极为舒畅?”
这话正说中了赏雪的心坎里,平日里她心中这路拳法,却只能在脑里演习,不敢在人前显露,且她风霜雪雨四位婢总是日夜守在一处,自己有心想找个地方演练却也不能够。
今日不但遂了自己的心愿,大吐了胸中一口闷气,并还是在有人观看之下,不知怎地,她总觉得只以拳法而论,张入云实比自己主人要高出不少,此时得他肯定,心情之佳是难以形容。
张入云见她脸上兴奋,知她心里痛,一时也能体会到赏雪的心思。只是她心法武功俱是不全,这一路混元掌法走下来,却折损她不少气力,因自己今日还有心要指点她,终不能等她体力慢慢恢复,思及此,少不得自己施些法儿。
当下只听张入云道了声:“失礼了!”却是各伸双手食中二指,纷纷抵住赏雪的两肘令其双臂弯起,接着微一使力,却令赏雪的双臂含胸内包,做了古怪的姿势,一时只压的赏雪胸间有些头痛,实不解其意。
此时却听张入云又道:“低头!吸气!”赏雪正被他压的胸口痛疼,此时吸气,是作难,但听了张入云不怒自威的言语,竟是半点没有违逆,跟着照办。
初一时还略嫌痛疼,但随着气息不断的涌入肺里,竟是出奇的舒服,可张入云还是不足够,四指加力,只把她两臂又往内压了一些,直到赏雪再无力吸气为止。
此刻的赏雪只觉耳内竟有鼓在擂动一般,双眼也有眼冒金花之感,一颗心也比往常跳了数倍。
正在她心中害怕的时候,却听得张入云又道:“得罪了!”跟着竟用左掌按住她的背心,运力一抓,竟将她肩骨抓在一处,一时口里大声说道:“将胸中浊气一口气的尽吐出来!”
赏雪此时正在难过之际,此时听了这话,却如同得了旨令一般,一时尽吐这胸中闷气,吐气中途,竟好似遇有什么阻碍,一时不得尽吐,却好让她好一阵心焦,急切之下,竟是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跟着只听得胸间好似爆了一颗豆一般作了一声响,恍惚间赏雪自是吓了一跳,张入云却是左掌心内力一吐,只听得“扑”的一声。地上竟多了两粒好似绿玉一般的浓痰。
只这一口痰吐出,赏雪只觉得瞬时间耳聪目明,眼前事物一时竟多了好多色彩,耳畔声音也好似比平常所闻多了几倍,一时兴奋之下,由不得她不伸腿踢足,瞬时间身体运用,无不妥贴自如,知自己已得了张入云大力相助。一时感激,却是翻身就拜。
早被张入云闪身运劲将其托起,只听他笑道:“你这境界,是你长日以来勤奋修行的结果,我只不过是稍加引导而已,于你而言只是早晚的事,何必行此大礼。”
赏雪知他说的不假,只是如无张入云引导,自己守着昆仑派残缺的武功心法,只怕是再练个五六十年,有此境界,到时还甚意思。
当下张入云未免赏雪难过,却是让她坐下,自己就她武功缺陷说了好多窍要与她听,二人俱有默契,却是绝口不提刘府中人为何藏私相授赏雪武艺一事。
两人一番畅谈之下,赏雪自是获益良多,张入云虽不能从根本上弥补其内功心法的不足,但他长久以来钻研之下,自己自外而内的内力别有一功,一时说与赏雪听了,虽觉不可思议,但确是赏雪今后武艺的道路。
而两人相谈之下,张入云自不免也得窥昆仑派的内功,虽说昆仑派这数百年来,俱是不如峨嵋派势盛,但其年代之久远,却远非峨嵋可以相比,在千百年来历代宗师千锤百炼之下,其门下武艺实是博大精深之极,虽是与张入云的内功心法时有相冲之处,但到底一番道理得来,以张入云现时的悟性,已可触类旁通,不无进益。
赏雪说到兴奋处,却是即时演练开来,张入云与技击一流,实是个中行家,当下只随手点拨,也令得赏雪茅塞顿开,只是张入云身是男,好些身手施展开来,于女身上却是不雅,他这长日以来和隐娘、瑛姑等较亲密的人相处,从无这样的顾虑,此时用在赏雪身上却是立时觉。
却没想到赏雪求艺之心甚诚,虽有不雅之处,但她却丝毫不放在心上,而且她的根骨虽略有不及瑛姑,但其筋络的柔韧却远在瑛姑之上,以张入云生凭所见女之中,仅有隐娘的天份比她高。
此时无论多么复杂艰难的招式在其手下,竟是一一轻松办到,这可让张入云看的又羡又妒,要知他的筋骨却是属于较硬的那一种,当年十一岁起始习武时,却是受了好一番折磨勉强让无双答应教他武艺,一时回忆起往事,却是让他百感交集。
二人一时相互切磋之下,却是忘了时间,等过了午时,也还浑不觉得。直到后来,听得瑛姑屋内一阵作响,二人回头时,却见叮灵二姐妹已冲了出来。只一见张入云,却是不住口地叫饿。
张入云二人见叮灵姐妹已然起了床,只得止了交谈,只此时瑛姑人还未醒,却是无人做饭。张入云见此少不得自己挽了袖,要卖弄他那不成材的厨艺。
赏雪见此却是好笑,忙上前阻止,自己到了厨下造饭。张入云见了,觉得如此不是礼数,欲待推辞,但早被叮灵姐妹阻止,一来是因为姐妹二人嘴刁,平日里偶尔张入云露了几次厨艺,实在是不怎么样,二来姐妹俩喜爱赏雪,定要她做饭好。
好在张入云与赏雪相谈之下,虽是语言中颇显尊重,但却知她也是个随意的性。一时张入云也不再拘泥,只是为表心意,自己也跟着进了厨房,打打下手。
照时间算来,姐妹二人已七八个时辰未进食了,二人又是不能耐一丝饿的性,虽是厨房里食物颇丰,但要依二人的性,等把饭菜做好了,却要把张入云的耳根也吵炸了。
赏雪见了二人如此,也只一阵好笑,见厨房里不但有米并还有面,一时却是生火烧水,又挽了袖,将面粉和了,行动中还令张入云将一旁的笋和山菌洗剥了一些。她手法熟练,几下功夫已将那本是一团白白的面团变成了细细的面条,叮灵二姐妹,平日里却是不曾亲眼眼见过做面条,一时却是看得呆了,只呼好玩。
而张入云此时也堪堪将那山菌洗好,赏雪见了,却是先将其丢入锅内,再又将面也分锅煮了,等面煮好后,却是稍停了一会儿,方将其放入山菌汤内,过不多时,却是一锅香气四溢的汤面就已下好,赏雪略擦了擦脸上被热气蒸出的汗水道:“一时我也想不出做些什么,就拿这个先将就将就吧!”
当下叮灵姐妹却是早已忍不住,跑向外间桌,只等开饭。赏雪此时却是又取过一些辣椒细细的切成碎末,待下到祸中放了些调料,只用油一滚,就捞了上来。一时端了出来,虽是极简单的玩意,却也辣香扑鼻,引得人不住留下口水,叮灵姐妹又馋又怕辣,当下里虽是被辣地直嚷嚷,却偏又不肯丢下筷不吃。
而张入云见了,却一时问赏雪道:“想不到你一副江南水乡女的模样,却原来是个北方人!”
赏雪听了,却是微惊道:“公眼力真好,我祖上确是山西人士。”
张入云道:“也不算什么,我也只是瞎猜而已,没想到却是猜中了。”
此时叮灵二姐妹却是吃的不矣乐乎,二人食量均大,虽是赏雪听了张入云的嘱咐做的甚多,但也还是被二人片刻之间吃了个顷尽。张入云见此却是推过自己几乎还未曾动过的面碗,他近来功行日深,虽还谈不上避谷,但数日不食,却也不会觉得饥饿。
如此举动,二姐妹在日常之内却是已做惯了的,当下却是对半分了,片刻间也吃了个干净,此时尚得饱了肚,一时心情舒畅,却是摸着小肚在一旁打颠,虽俱是生的美秀却是无一点淑女的风范。
只是二人经了昨夜一桩事,却是功力大进,眼内两道神光不是迸出,肤色也与昨日有些不同,愈加的玉白晶萤起来。二人如此变化,自然难逃赏雪的眼晴,见只一夜间功夫二人竟能如此,愈的觉得张入云修行不凡起来,怪道是得蒙佳人青眼。
众人食毕,却听得一记开门声,定睛看时,却是瑛姑出得门来。原来她已自醒了一些时辰,只为门外有赏雪不好意思,只得在房内收拾好了,方敢出来。
此时她再见赏雪落落大方地样,思及昨夜与张入云共处一室,怕是已被其知晓,当下却是不好意思。众人又张罗着给她做饭,瑛姑此刻却哪有这心思。赏雪见她多番推辞,却是提了石龙果来与她尝鲜。
叮灵二姐妹见了,自是不肯放过,片刻间已让二人吃了个大半,张入云取了一个,其味道竟与当日百草采撷的枇杷一模一样,方知道当时吃的原来也不是寻常果。
众人几番客套之下,依旧是张入云领了赏雪在一旁习武,而叮灵二人却是只在一旁观看,两人经此一夜,却是能说得不少话了,只是叮灵略沉稳些,称呼张入云时,只和瑛姑一样,只叫他“公,相公。”而叮当胡闹些,却是学了隐娘的样,张口闭口的“阿云”,只在一旁乱叫。
而张入云自是好脾气,只是由着二人乱叫。只是瑛姑却有些伤心,原来她坐在一旁见张入云教授赏雪时,以其时她的眼力,已知赏雪论资质却要比自己略逊一筹,却偏偏得了张入云传授之后,武艺进境竟比自己还要地多,想来也只能是其身为处,尚是纯阴之体的缘故。一时间她深感自己的委曲,却只在一旁自苦。
这一切,自是没能逃过张入云的眼里,此时他已点拨了赏雪不少,怕其贪多嚼不烂,于是便止了动作,又因昨日曾答应叮灵二姐妹入山游玩,此时又事逢瑛姑不乐,正好有赏雪作陪入山去散心。
哪知赏雪听了张入云的一席话,却是略有些犹豫。张入云知她不会不肯,有些异像必有缘故,他是个闲暇惯了的人,见此却是将话带过。只口内与叮当二人说了,就要入城去玩。
赏雪听了他这一番话,心里怕张入云误会了她,当下又是一番踌躇方开口道:“论理张公去走一趟也好,只是到时却请公不要说是赏雪带的路。”
张入云听了这话是奇怪,他只道刘雨浓当不会如此小气,却不知入得他家里这座小山却需这么大的周章。当下听了赏雪的言语,却是不好意思提及这事了。
谁知赏雪见张入云推辞,竟然笑了,略带古怪地说道:“公切无疑心别的,我家公爷绝不是那般小气的人,其实他心里倒真的盼您去一趟呢!”
张入云听得赏雪说话反复,有些自相矛盾,心里好奇,便开口再问。赏雪又是犹豫了半日,方拿定心思开口道:“我家公如此,却是只为他一些痴性。他虽听得一些传言,有些疑心,却又不敢亲自相询,一时拿不定主意,却是用了这般可笑的法。”
她说到这里,张入云就不明白了,不但引得张入云好奇心起,就是在一旁心意阑珊的瑛姑一时也觉得好奇,故尔竖起了耳朵。
赏雪见张入云还不明白,也只得说得直白了些,只听她道:“这玲珑山后坊书斋里,此时正住着花魁,我家公因为心有疑惑,故意让她在此歇息。”说到这里,赏雪却是又止了口。
张入云听到花魁二字,自然知道是位女,一时好奇却是口里念了一声。赏雪见他还是不明白,只在一旁语带嬉笑道:“即为牡丹,怎不是花魁?公一去即知,何况对方佳人这几日来,说不定也是想着来见公您呢!”
这番话说的张入云立时尴尬起来,却是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提入山这件事了。哪知叮灵二人却是哪能容他如此,纷纷携了手拖着他前行,便是连瑛姑也在好奇心下,也是从旁相劝,一时众人不由分说,强带了张入云上了那玲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