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长乐宫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以三千仓促征集的兵力能否守得住长安宫,能否等得到天子的赦免诏书,实在是个未知数。
“殿下应该派人向丞相说明殿下的苦衷,表明殿下的心意。”张光建议说。
“他能听我的?”太子有些不解,向郎官们、囚徒们说明心意,确实获得了成功,可是向丞相刘屈氂说明有什么用?他可是和李广利站在一起的,他们的目的恐怕就是要斩杀自己,给昌邑王腾出位置。
张光摇了摇头说:“不是要丞相听,而是要三辅车骑听,要百官听。让他们知道,殿下现在并不想和他们作战,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想自保,想等到天子的诏书。”
石德也附合道:“殿下,张光说得有理。三千囚徒虽然人心可用,毕竟有相当一部分人没有亲历过战阵,真正打起来未必是对手,能拖得一天就是一天。向他们说明情况,表明殿下的处境,也可以搏得车骑士卒的同情,松懈他们的斗志。再者,殿下有可能获得陛下的赦免,他们也会投鼠忌器一些。”
太子看了石德一眼,虽然对投鼠忌器这个词不太喜欢,可是还是觉得石德这个意见是比较实在的,他对战阵之间并没有什么胜算,当然希望能拖的时间长一点,他已经派儿子刘进赶向甘泉苑去向天子请罪,如果能得到天子的谅解,总比战死在这里强,命要是没了,天子就算谅解他,那也是白废。
“既然如此,那就去向丞相说明。不知谁愿意去一趟?”太子环顾了一圈。
“臣愿往。”张光抱拳施礼,第一个站了出来。
“你不能去。”太子摇了摇头,此去凶多吉少,万一他回不来,再有事想找人商量都没有。他看了看石德,也摇了摇头,这个少傅说说空话还行,两阵之前谈判,恐怕不行。他又看了看那些郎官,他们要打仗,嘴皮子功夫也一般,也不适合做使者。太子叹了口气,自己的手下现在真是没有什么人才,如果是几年前,这点小事早就有人抢着去办了。
那个司马玄操如果还在多好,他应该比较适合这个任务。太子无来由的想起了司马玄操,却只能暗自叹气,司马玄操现在是卫风手下的亲信,怎么可能再到他这儿来呢。
几个人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这时,远处一个正在打扫的中年汉子忽然放下手里的扫帚,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大步走到犹豫不决的太子面前抱拳施礼:“殿下,草民如侯愿往。”
“你……”太子看着这个消瘦的汉子犹豫了一下,感觉有些面生,以前好象没有见过。
“殿下,草民本是长安城内的一介百姓,被江充诬陷投入大狱,差点死在狱中,要不是太子斩杀了江充,如侯此生恐怕再无见天日之想。如今丞相大人不明真相,围困殿下,如侯愿充任殿下的使者,去丞相大营说明情况。”如侯慷慨派昂,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坚定有力,身体虽然瘦弱,腰背却挺得笔直。
“你……”太子犹豫不决,回头看向张光和石德,张光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如侯,点了点头:“殿下,这位壮士慨然有气度,可当得使者。”石德也赞了一声:“臣也以为当得。”
太子见他们两个都点头,也就不再多说,好言安慰了如侯几句,许诺事成之后一定不会亏待他,然后让人拿来了使节交给如侯,又给他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让他看起来更精神一些。如侯手持使节,向太子躬身施了一礼,带着两个随从,转身大步出了宫室。
出了长乐宫,听着宫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的巨响,如侯心神禁不住一颤,他长吸了一口气,稳住了紧张的心神,回头看了一眼两个被宫外重重匝匝的士卒吓得脸色发白的随从,笑了:“你们害怕吗?”
“不……怕。”两个随从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嘴里说着不怕,脚却哆嗦得利害,想再向前迈一步都觉得很困难,不得不相互搀扶着,以免摔倒。
“其实,我比你们还害怕。”如侯说了两句话,心里的紧张感却神奇的去了,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给那两个随从看:“你们看,我的手也在发抖,我跟你们一样,都十分害怕。可是……”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激昂起来:“我如侯小心谨慎的过了半辈子,还是没能安生,莫名其妙的被江充那个贼子投进了大狱,差点死于非命。我在狱里呆了四个月,只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让你失去更多。现在一个机会就在我们面前,这次出使如果成功了,如果太子得到了陛下的赦免,我就是有功之臣,就可以得到以前我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你们……”他厉声喝道:“不想得到这些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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