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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客厅,斟茶落座之后,秦钢愈加惊异,申万雨对这位年轻的大老板的态度他感觉更奇怪了。
相对于穷人,富人更容易对比自己更富的人心怀敬畏,但申万雨对陈海平的态度已经不是敬畏可以形容的了,而是一种,怎么说呢,秦钢觉得如果陈海平要是让申万雨趴在地上舔自己的脚趾头,申万雨非但不会觉得是侮辱,反而会觉得那是至为荣幸的事。
这种形容自然非常怪,但这就是秦钢的感觉最好的注解。
秦钢和申万雨自然非常的熟识,所以就更无法理解申万雨的反应,秦钢觉得,就是皇帝驾临,申万雨也绝不会有这等反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富豪从来不是为了吃饭而吃饭,吃饭只是一种交际的手段。即使没有发觉申万雨奇怪的态度,陈海平这等的客人也是第一流的。发觉了申万雨奇怪的态度之后,秦钢更是特意吩咐下去,晚宴要加意准备。
豪富一宴,中人之家一生所聚,秦家的这一顿饭足当此谓,极尽奇珍异味,水陆山海之物齐备。
孙国清、戴定国、王元程,这都是山西的名人,及至知道了他们和这位少爷的关系,秦钢心头的思绪自然更重了。
旅途劳顿,晚宴结束后,众人都去安歇。亲自到了住处,把客人都安置好后,秦钢陪着申万雨来到了书房。
当着真人,莫说假话,秦钢就是真人。献上香茶,仆人退下去后,品了一口香茶,申万雨道:“秦东家一定很好奇吧?”
秦钢笑道:“你说我好不好奇?”
潞商成为一个集团,并不仅仅因为地域的关系,更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造成彼此之间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的因素是生意交叠在一起,你的生意中有我的份儿,我的生意里也有你的份儿。
发展成这种形态,根子是出于自保的心里,就是人多力量大,用各种关系把大家都绑在一起,有了困难大家自然能齐心,一起克服。
秦申两家,秦钢与申万雨走的很近,以前申万雨在申家负责的就是在荫城镇的经营铁货的店铺。
两人虽然谈不到有什么深交,但彼此都很了解对方,申万雨也不卖什么关子,他开始给秦钢讲述有关这个集团他所知道的一切。
印象太深了,陈海平说过的每一句话申万雨都记得清清楚楚,跟刀刻的似的。听着申万雨的讲述,秦钢满脸都是惊讶和不可思议,但随后,他脸上是越来越多的激动。
足足讲了半个时辰,申万雨说完后,秦钢已经平静下来,但整个人却已然变了,秦钢明显多了一丝以前没有的神采。
虽然边境平静了数十年,但对蒙古人的仇恨和恐惧早已融在了山西人的骨子里,秦钢也不例外。听申万雨说陈海平已然完全控制了当初肆虐边地的土默特部,秦钢受到的惊讶和振动可想而知。这一刻,秦钢理解了申万雨对陈海平的态度,也因此在心里主动地倾向相信申万雨所说的一切。
申万雨说完,又足足沉默了一刻钟,秦钢才问道:“申东家,归化的事都是真的?”
申万雨傲然道:“当然是真的,而且从此以后,我相信蒙汉已经走上一条不可逆转的融合之路。”顿了顿,又叹道:“秦东家,少爷真是神人,他对蒙古的政策是以军力为后盾,以商贸为手段开启蒙汉的融合之路。人性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土默特部的蒙古人过的生活比京城的百姓还好,还滋润。就是现在,让他们从新过以前的日子,相信已经没人受得了。而最最重要的是,每个土默特部的人都明白,这种生活绝不是靠抢掠就能够得来的,即便他们抢到再多的财货,但没有我们的人在,他们的生活只能还是和以前一样。秦东家,你想想,这么干事情还有个不成吗?”
除了叹为观止,佩服的五体投地之外,秦钢还能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