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明确要求的,标准就是秦直道。
秦直道是世界上最早的高速公路,是秦始皇除了万里长城之外,另外一个举世瞩目的浩大工程。
秦直道南起云阳,北至包头,穿十四县,全长七百多公里,路面最宽处六十米,一般的也有二十米。
秦直道的质量极高,到了那一世,秦直道依然存在。修筑秦直道当然不可能用砖或石头,只是就地把土夯实。
可以想见,一条土路竟然保持了两千年之久,土层夯的得有多厚实。
修这种路不需要什么成本,只要有人就可以了。所有来这儿的人,相对他们的收入而言,各种负担是极轻的,自然人人都极渴望留下来。在留下的条件内,有一条就是修路。何况,这还是修他们自己用的路,所以尽管要求很严格,路修的还是非常顺利。
这实际上是非常浩大的工程,但集团却几乎没怎么花银子,只要适时把人组织起来就行了,而且都是当地人修当地的路,所以连饭钱大都免了。
陈海平知道后世的土地沙化有多么严重,所以对植树造林非常重视,他不仅下令在道路两旁大量种树,而且还要求在大片的田地间大量种植树带,把所有的土地都让树带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区块。
修秦直道这种路要把土一层层压实,自然是需要大量取土的,陈海平又让专人负责,把水利灌溉系统也一道建了起来。
凡此种种,都使丰州滩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天堂。这个时候,以归化为中心,丰州滩已经聚集了十五万的汉人。再加上土默特部原本的人口和从蒙古各地奔过来的常住和流动的人口,这里的总人口已近二十二万之众。
归化如此兴盛和繁华,归化蒙民的生活如此富足和舒适,好多蒙古部落纷纷渴望来归,但陈海平一概不许。他们现在有能力让土默特部卜石兔这一部的人受惠,但还远没有能力让太多的人都过上这样的生活,而且更没有这个必要。
人性就是如此,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不会有太深的印象,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就要把归化建成一个典范,让各地的蒙古部落羡慕的哈喇子长流。
孙传庭也清楚民族融合的过程将是非常漫长的,需要时间和耐心,如果急于求成,反而会坏事,所以他严格遵照陈海平定下的方针,不使归化的影响扩张的太迅速,而保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另外,孙传庭还有一层不为外人道的心思,对于和朝廷摊牌的日子,他一直不愿意面对,而归化的影响力一旦超过了某个限度,那摊牌也就变得不可避免了。
如果想做什么具体的事,孙传庭都有足够的能力做到,这方面他要比陈海平强上太多。因为这一明一暗的两种心思,所以有意无意地,孙传庭一方面让归化在正常地大发展,一方面又让这种大发展的影响力,尤其是对关内,尽可能地减小。
减小到什么程度呢?至少,大同总兵梁家桢和山西巡抚张翼明都以为归化的繁盛只是一些贪利的商人搞出来的。就是在六魂被吓走了两对之后,他们两位的认识也没什么改变。他们都如此,那远在京师的衮衮诸公自然就更别提了。
梁家桢和张翼明如此糊涂,主要的还是他们无心和失职,但孙传庭的手法细腻严谨也是另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
陈海平自然明白孙传庭的心思,而这也和他的想法极度吻合。但既要归化按正常的速度发展,又要把影响力减到最低,这个工作那真是太复杂了。不要说能不能做得到,陈海平就是光想想都觉得脑仁疼。
通过这件事,孙传庭的能力得到了充分的验证,这个孙传庭确实是那个历史上的,仅仅用四个月的时间就从一无所有到所向无敌的牛人。
孙传庭是能创造奇迹的人,总之,陈海平对这位大舅哥的工作满意极了。
归化依然是个大工地,到青羊谷的一路上,到处都有人在不辞劳苦的工作着。望着那些浑身流汗,但从心里笑出来的人们,陈海平心里总是非常感慨。
中国历朝历代的这些统治者真是太了不起了,他们竟然能把亿万原本千差万别的众生调教的如此驯服。汉人是世界上最驯服的百姓,这压榨起来固然得心应手,但如果有了正确的领导,那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民族能抗拒得了。
因为,驯服,也还意味着纪律。
后世那个最为人崇敬的伟人,陈海平觉得伟人最大最大的功绩是把中国的百姓从“顺民”教育成了“刁民”。
在后世的那个中国,就是这些“刁民”才有力地保证了整个社会的正常发展,因为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才从根本上杜绝了权力阶层转向彻底的不可挽回的腐化。
那种腐化,千千万万的“刁民”不答应,所以,绝无可能。
现在,今后,那也是他要做的,他也要把这亿万万如蝼蚁一般生存的百姓教育成“刁民”。(未完待续)